宋冀第二天依旧是天不亮就进山了。
石白鱼起来看到冷清的屋子还挺不习惯,抱起屁颠颠跑过来的毛球rua了一通,这才晃悠到灶房吃早饭。
“鱼哥儿在家吗?”
刚端着粥喝了两口,就听到外面有人喊,石白鱼忙放下碗出去,见是白茹兰,脚步便慢了下来。
“你找我什么事?”石白鱼神色冷淡的走过去。
“昨天的事,谢谢你帮忙。”白茹兰又挎了个篮子,不过这次里面装的是青菜:“我没什么好感谢你的,就……去山上挖了点野菜。”
“你还是拿回去吧。”石白鱼没接:“我昨天不是帮你,是替自己出气才揍的宋老大。”
“话是没错,但也是间接帮了我个大忙,不然晚上他要真来,我……”白茹兰眼圈一红:“总之,谢谢你。”
石白鱼依旧没收:“那天山里帮你抬人,就已经招了闲话,现在你恢复单身,与宋哥又有过一段婚约,走得近了更是难免遭人诟病,宋哥一个汉子倒没什么,可你一个女子,要是传出点什么就不好了,所以没什么事,还是少来往吧。”
白茹兰没想到石白鱼会这么直接,攥着篮子提把的手蓦然一紧。
“对不起,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感激之情,没想到我寡妇的身份会给你们招惹麻烦,我……”
“跟你什么身份没关系,只是你和宋哥……人言可畏,还是避嫌一下的好。”石白鱼打断白茹兰:“那宋老大昨儿会说出那么一番话对你威逼利诱,不就正是仗着你们曾经那段婚约么?”
白茹兰局促的低着头,没再说话,眼泪却盈满了眼眶。
“你是个聪明人,你在黄家日子不好过,现在的处境对你来说未必是绝境,说不定也是解脱。”石白鱼虽然是个天然gay,还是零,但最受不了女人掉眼泪,一有女人在他面前掉眼泪他就心慌慌,当即不由放软了语气:“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单看你怎么去过,上次装鸡蛋的篮子还没还你,你等等,我去拿。”
说是还篮子,但石白鱼在篮子里装了些米面,自己打的那只斑鸠也给装上了,算是给对方的回礼。
白茹兰看到东西很是震惊,下意识就要推辞,被石白鱼按住了手。
“收下吧,东西不多。”石白鱼笑笑:“算是礼尚往来,我们总不能白拿你东西。”
白茹兰最后东西是收下了,却坚持把野青菜都给了石白鱼。
石白鱼目送人匆匆而去的背影,心情微妙中透着复杂。
将青菜拿去灶房,石白鱼叉腰叹了口气。
其实他并不是在意流言蜚语的人,如果白茹兰没有那个心思,他不至于小心眼的跟人划清界限。
只希望白茹兰真的能听进去那番话吧。
邻里之间互相帮扶一下没什么,但他石白鱼不做乌龟王八。
刚吃过早饭,吴阿么就过来了,石白鱼看他带着绣样还挺好奇,然而跟着坐在屋檐下看了一会儿,就无聊到坐不住了。
可家里没有农活,能忙的也就那几样,闲着无事,石白鱼干脆把宋冀编东西剩下的藤条拿出来,准备也编点小东西打时间。
不过石白鱼会编的那些东西,都是一些玩偶手工,这还是跟当初搞手工艺直播的大学室友学的。
石白鱼对这东西还挺得心应手的,没多久,一只兔子的雏形就出来了。低头编制的时候他总觉得忘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
似乎,是和赚钱相关的……
突然,手里编好的兔子被角落窜出来的毛球一把抢了过去,石白鱼盯着撒腿就跑的小东西脑子灵光一闪,这才想了起来。
靠!漆果!
居然把漆果给落山里的木屋忘带回来了!
心大到连赚钱的东西都能忘,石白鱼也是服了自己了。
但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宋冀回来给他说说,看能不能明天跑一趟给带回来。
下午卖货郎来找吴阿么收绣品,石白鱼才知道吴阿么的绣品不光卖给镇上的铺子,也卖会卖给货郎。
价格比不上铺子,但要的量多,而且绣艺上相对没那么挑剔。
不过吴阿么的绣品质量都不错,所以货郎给的价格也算公道,也就比去镇上少了两文,但至少不用自己拿去镇上,抵上牛车的两文钱,其实差不多。
石白鱼看着眼热,忽然心头一动,跑回去拿上自己编的动物玩偶找到货郎。
“大叔,你看我这个能卖吗?”石白鱼长这么大,没干过这种事,话才出口,脸就红透了。
货郎看到他手上的东西有些惊讶,拿过来仔细打量,越看越觉得可行,乡下人这种很多自己就能编不稀罕,但镇上县城却有人买。
“我没收过这种,不过瞧着挺精致有趣的,想来应该会有小孩子喜欢。”货郎估摸了一下:“这样,第一次收,就算你三文钱一个,要是卖的好,下次给你加价。”
石白鱼还没说话,吴阿么就拍了拍货郎胳膊,然后比了个十。
货郎顿时露出一脸为难:“不行不行,十文太多了,虽说也是手艺东西,可这藤条不值钱,这样吧,看在你的面子,给个折中价,五文钱一个?”
这次吴阿么没有再比划,点了点头。
石白鱼很高兴,五文钱一个,他编了四个,那就是二十文钱,动动手一下午二十文到手,那可真是太棒了。
不过他也因此知道货郎这儿是可以讲价的,所以想了想:“价格是没有问题,不过只能是这种碗口大小的,更大的,这个价不行。”
“你还有更大的?”货郎好奇。
石白鱼点头:“我编了一只小狗大的食铁兽,那种大小的费工费时,怎么也要二十文一个。”
“拿来我看看。”货郎很感兴趣。
石白鱼本来是给毛球编的,闻言还是去拿了,货郎看后点头:“十五文,这个我也要了。”
石白鱼本来想给毛球留着,但面对十五文的诱惑,他不争气的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