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臼常用来捶打各种东西。
大型石臼酒楼里做肉丸子才用得多,寻常人家没这个大物件。
陶青鱼笑道:“那就差木炭。”
方雾道:“家里去年冬天烧的木炭还剩点儿,不够就再烧。”
若是县里花钱买,木炭可不便宜。
陶青鱼一笑。
“暂时就这些。”
陶有粮道:“成。哥儿先把推车的图纸画了。我去你舅公家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木材,这就开始做。”
方雾看了一眼杨鹊道:“那我们捞虾,炸虾油。”
邹氏慈爱笑着道:“后院我先收拾着,哥儿到时候叫人把鱼拉走就行了。”
陶青鱼看他们主动各自领了活儿,笑得露出虎牙尖尖。
方雾起身路过,手指点点哥儿的额头。
“快去画图纸,画完帮你奶。小呆子。”
陶青鱼抓着方雾的手脸一蹭。
“还不是你生的。”
方雾笑骂他:“伶牙俐齿。”
陶兴旺起身,一副老实样问:“鱼哥儿,那种的那些菜还卖不?”
“卖什么卖!”陶老爷子瞪着自己木头脑袋的三儿,“卖鱼丸不得用。”
陶青鱼笑弯了眼。
他三叔脑子一根筋,没少被他爷凶。
他起身溜走,先去画图纸去了。
因着从小展现出来的各种“天赋”,家里人对他能想出这些稀奇古怪玩意也并不惊讶。
时间久了,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所以陶青鱼在家说的乱七八糟各种主意,他们也乐意跟着去实践实践。
多半时候都能成。
不成的话,只当是宠着自家哥儿玩儿了。
*
五月中旬。
家里种的油菜少,只用了半日收上来之后地里的活儿又松快些,庄稼只需要时不时地照看。
趁此空闲,陶家人铆足了劲儿做手头的事儿。
陶青鱼在村里一连呆了七日。
不是在家跟方雾研究怎么把鱼丸做得更好就是去河里打鱼,村里常常能看到他的身影。
但这七日里始终不见方问黎过来。
也因此,村里开始流传他们夫夫不和,甚至是已经和离的谣言。
陶青鱼不跟村民们交流,但免不了从路上走过时,总能见一群闲人直勾勾
地盯着他。
晒谷场上,落日西斜。
茂密的银杏树如巨人站立在晒谷场一边,闷热的风扫过,树叶沙沙响起。
今晚多半要下雨。
晒谷场上,好几家人在收着油菜籽。
陶青鱼穿着专门干活的粗布衣服,头发的全用粗布绑上去。
油菜籽圆滚滚的容易跑,这细致活被方雾跟杨鹊包揽。
陶青鱼则在一旁将自家晒干透了的油菜杆子几扎一捆绑好,好让自己三叔扛回去。
他一身细汗,发丝黏在额角。脸上泛红,显得有些狼狈。
虽是个哥儿,但手上却利索极了。
放眼整个晒谷场,要不是他身量虽高挑但也偏纤细些,换个不熟的人来定要怀疑他是个汉子。
谁家哥儿有陶青鱼这么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