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賀年不想琢磨他這是什麼意思,讓出個道兒來。
「把鑰匙留下。」
林風濯緩慢爬起來,太陽穴疼得不行,他看見了,紙箱裡的筆記本,上邊記錄著五年來,賀年點點滴滴的情緒,裡邊每個字都變成一根針,扎進他的胸口。
最終,一小片鑰匙被放在木桌上,鑰匙圈傳來「吧嗒」一聲輕響。
房間裡安靜的可怕。
走到門口時,林風濯突然拉住賀年的手腕,指尖溫度涼的嚇人,賀年掙扎了下,掌心被放入一張銀行卡。
「這是你那二十萬,不夠跟我說。」
他以為賀年會有所動容,實際上賀年只是看著那張卡,直至平靜的開口:
「去別墅的那天晚上,我父親病危。」
林風濯表情僵住,一切還未出口的話被牢牢堵在喉間。
那張銀行卡被扔進了垃圾桶里,賀年抬手關上門。
學校距離梧桐街太遠了,每天轉公交的話要一個半小時,他打算直接住校,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最主要是一些資料,其次就是吃穿,衣櫃裡掛著幾條洗到褪色的牛仔褲,甚至都已經起了毛邊,旁邊是短袖,領口變的松垮,留布料上下了很多細微的印子,兩雙運動鞋,穿的勤也洗的勤,已經變形了,腳掌處有很嚴重摺痕。
賀年挑挑揀揀裝了些,箱子還有大半是空的,他跑去臥室,從抽屜里找到那隻鋼筆,還特意用盒子裝起來的,被保護的很好。
最後,兩隻龍貓小檯燈也被裝走了,只留床上的大龍貓,可憐兮兮的。
實在是帶不走。
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儲西燼看著手機上的消息,微微蹙眉,直接撥通電話。
沒過多久,車子停在樓下,儲西燼上樓的時候,賀年正在跟大箱子作爭鬥,累的他鼻尖出了層薄汗才合上。
他呼了口氣起身,蹲的太久了,大腦充血,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恍惚間撞入個堅硬的胸膛,腰身被人穩住。
眼前漸漸清明,半邊身子還是麻的,賀年看著被自己抓皺的西裝,又想起手上是髒的,他猛地收回手,有點窘迫:
「先生,我蹲太久了……」
「下午吃飯了嗎?」儲西燼問。
賀年莫名有點心虛,囁喏道:「沒有,我還不餓。」
「不餓也要吃點。」
儲西燼說完瞥了眼行李箱問他:「都收拾完了?」
「……嗯。」
「那走吧。」
看著箱子被男人輕鬆拎起來,賀年一時間反應沒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