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她竟然把龍當成了蟲子!簡直是罪過,罪過。
「嗯。」塗山易晃著腦袋,指了指闕沉水,「不僅這樣,他還是闕青山的兒子。。。。。。」
「闕青山居然有後?」林稚語嗓音里冷意瞬間化開,瞪直了眼,湊上前上下端詳了下闕沉水,語氣難掩激動,與往常高冷生人勿近的形象大相逕庭。
喬晚色內心一萬個疑惑,闕青山很有名麼?都沒聽二手群的大佬提過,在她心底,二手群那些人應該會很有名啊,都被天雷劈進地府了。
但奇怪的是,這幾人她出來都打聽過,沒有一個弟子知曉,就連秋之水都不知道,只有幾位長老和掌門了解。還是她後來死纏爛打問了群友才明白,他們的名字和事跡都被天機閣下了禁制,其中還有天理束約,只有天機閣解了才可。
林稚語看著喬晚色不解的眼神,緩了下心緒,穩住嗓音里不自覺的顫抖答道:「闕青山前輩雖說是妖界之人,但劍法造詣尤其高深,所創的太淵劍法乃當世絕學,我曾在藏書閣有幸瞥過一眼,可謂是受益不少,但這本書借閱不得只能作罷。」
「什麼?」喬晚色梗著脖子,一字一句將口中話吐出,「太,淵,劍,法?」
語調上揚,帶著難以置信的尾音,林稚語聽出了怪異,望向喬晚色,只見她睫毛輕顫,唇齒微抖,似有一口氣憋在喉口出不來。
「怎麼……了嗎,師叔?」
喬晚色閉上嘴,蔫蔫地擺手,「沒事,沒事。。。。。。」
還能有什麼事?她想說出口的話根本說不出,林稚語哪兒能理解。望穿秋褲他們到底是做了何事,竟惹的天機閣要抹滅他們的存在?至於太淵劍法,恐怕也是為了防止被抹滅,才將其塞到了闕青山的名下。
哎,她的大師父啊,嘔心瀝血一輩子的絕學竟無人得知。她方才使出的第四式,林稚語也沒瞧出其中劍意。
「繼續,那你們又為何到了中洲?你又為何被禁錮在這裡?還有這慶元侯為何能抓得你做奪舍容器?你還是沒有說明你和闕沉水是何關係?」
塗山易:喵喵喵???
一連串的問題紛紛向塗山易打過來,他的腦袋頓時比他的七根尾巴還要大。
塗山易舉手叫停,「等等等!!」
蓬鬆的尾巴捲起一個弧度,掩住吸氣的鼻孔,他狀似嫌棄地揮揮手,「你們難道不嫌這裡一股臭味嗎?」
喬晚色聳起鼻背用力嗅了嗅,的確有那麼一絲不美妙的氣味,正是吳霸天的屍體散發出的。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吳霸天的屍體已經腐爛成了一灘濁泥,肉末橫飛,內臟暴露出來,上面竟積蓄了許多青色霉苔。
就在這時,一隻薄如沙紙的千紙鶴忽然浮現在眼前,點點流光隨著羽翅扇動,撲簌簌抖落,如同星光墜落,緊接著,千紙鶴竟口吐人言:「師叔,師姐,傳送點已經找到,周圍重兵把守,還有幾個修行之人,修為瞧著與我們不相上下,怎麼辦?何時動手?」
林稚語眼底一亮,又轉瞬沉下來。
一個小小河山郡,竟有同師妹她們相同修為之人,是慶元侯還是小國師所為?
喬晚色又拿出一隻傳音鶴,「現在就動手,我和林稚語稍後就來接應。」
小鶴隱去身形,宛若消失了一般。
「稚語,你同他們二人去往傳送點。我去瞧一眼這個小國師,若真的是邪修,我自會收了此人。」
況且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怎麼就這麼確定她會在侯府,塗山易正巧就能被她得救,以吳霸天那樣的心智做不到這樣,只怕背後還有一人。
「不。。。。。。」
喬晚色抬手止住林稚語的拒絕,「那裡需要你的。」
言罷,少女一個借力飛上,如一把箭矢,踏出井底。
月淡得可憐,層層濃雲壓著,只能照出幾塊兒灰色,好似一個不加遮掩的陷阱。郡王府條條路徑都安上了燈籠,不可謂不奢侈。
喬晚色順著記憶中的路,一直向北,果然,沒拐幾個彎就到了小國師安榻之處。
——四方院
這院門可比瀟湘院氣派多了,就連長寬也足足多了三尺。門前站著四位守衛,眼瞪得圓圓的,但凡一絲風吹草動都能被他們捕捉到。
喬晚色大搖大擺地往裡走。
靠近她的守衛突而皺眉,撫上側脖頸,向一旁揮揮手,囁嚅道:「怎麼回事,起風了嗎?」
聞言,喬晚色睜大眼,提起步子溜了進去。
果然,人還是不能太得意。
院中,與外部的重重把守不同,一個人都沒有。
哦,不,還是有一個的。
喬晚色緩緩靠近背著身的白衣人,從身形上來看,有些瘦削和羸弱,幾乎分辨不清男女。
燈光如同清水嘩嘩瀉下,此人坐在蓮池旁的石凳上,背影顯得很有詩意。石桌前方正有一顆楓樹,但這個時段,葉子早已掉落得丁點兒都不剩,光禿禿的虬干張牙舞爪地揮舞在空中,投下一地斑駁的黑影。
那枝幹上掛著一隻宮燈,雕刻得極為繁華,裡面是一顆剔透的夜明珠。
喬晚色的腳步很輕,淡得如同不起眼的漣漪,她繞了一圈正站在了小國師的對面。
這人低垂著頭,雙目微斂,正在品茶,只能依稀瞧見幾分眉宇。
喬晚色靜靜地注視著,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人頭髮皆垂於身後,前面只留了鬢下幾綹,安安靜靜地搭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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