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排座位,许思麦原地没动。
前后两排倒是换了一拨人。
高扬川朗思滨又成了她的后桌,偶尔帮着耿灿和他们拌拌嘴,恍惚间又像是回到了高一的那段时光。
自从孙书恩坐在了许思麦前面一排,她们仨就每天看这俩人在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谈恋爱。原来李至极还会有那么贴心温柔的时候,帮她接水啊、持续供应零食啊、怕她手凉给她贴暖宝宝取暖啊,有时候她们三个联合起来咿呀呀地起哄,李至极脸上就会笑出三道褶子,丢给她们几颗糖换个清净。
沈好说下学期考试频率会更加密集,这是最后一次调换座位。
许思麦很开心,周围全是熟人的感觉挺不错的。
她与冷雪代娇娇仍旧是势不两立。有时在食堂看见她们故意在落单的曹妍妍面前表演姐妹情深,许思麦就会看不惯地坐在曹妍妍对面,以此切断她们的视线,并且争取笑得更大声。
许思麦也想过拉上曹妍妍一起组成四人组,但耿灿或许仍旧心疼她那个被踩裂的桶,对此表示强烈反对。
她不明白许思麦为什么一遇见曹妍妍就变得那么多管闲事,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要栽坑里了。
为此,俩人差点冷战,还好许思麦非常及时地放弃了这个提议。
眼看着明天就要放寒假,班里的氛围明显疲乏很多。特别是压在手里的试卷越来越厚,最后数量高达四十八张之后,许思麦干脆把它们一股脑地全塞桌洞里去,眼不见心不烦。
沈好早读的时候说今天中午放学会把手机拎过来提前掉,所以大部分人都想等拿到手机后再去食堂。
但等啊等啊,同一层楼的其他班级都跑空了沈好还没影儿。班级里怨怼声渐起,还有几个起哄说大家一起去教师宿舍楼找老班的。
许思麦憋急了,拍了一下耿灿的胳膊肘:“我先去趟厕所,要是老班先来了,你俩就帮我拿一下手机。”
耿灿正拿mp4看小说,被她拍得一激灵,弯成豆芽的背条件反射地一个挺直后却现只是虚惊一场,长呼一口气。然后她就被朗思滨笑话说掉下一片树叶怕砸破脑壳,实在是胆小如鼠。
许思麦出来的时候,听着耿灿那动静是正抽起朗思滨桌子上的书想要好好修理他一番的样子。
走廊却全然与班里的热闹无关,空荡荡的,寂静无人,不过也好,这就意味着上厕所不用排队了。
“我都怀疑她是喜欢高扬川呢!”
许思麦刚走到厕所门口,就听一个女声如是说道。
没有悬念,她立刻听出这声音是代娇娇,正想着她是在跟谁说八卦呢,接着就听冷雪尖细的声音传进耳朵:“那要是真的,高扬川现在坐她后面,她不得高兴死啊!”
许思麦顿住脚步。
高扬川前桌?不就是自己?
本来还以为她们在说什么不为人知的八卦,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被编排的主角,一下子又羞又恼。
冷雪那话头虽是猜测,话尾却变得无比肯定,就像是真的猜中了许思麦的心思,激动得她哈哈大笑。
代娇娇没有任何防备心地继续说道:“她要不是喜欢高扬川,干嘛那么殷切地往上凑啊?装得一副爱学习的样子,真掉价。要不是我跟她是初中同学,亲眼见过她因为考试抄袭被罚在讲台上念检讨,我差点儿就信了。要我说,她这次联考能过你,说不定也是抄的。”
冷雪捂嘴咯咯地笑,好像在替许思麦感到羞耻:“哎呀她真丢人,要是我我干脆一头撞死算了,真尴尬。”
许思麦的心几乎是猛地一沉,又像是被生生撕开了一道早就忘却的伤疤,同时也像是被人套上麻袋猝不及防地打了一闷棍,只觉得脑昏耳鸣。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没想到还能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件陈年旧事,也没想到是从一个讨厌的人嘴里说出去给另一个她讨厌的人听。
而且,看冷雪的反应,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听说的样子。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代娇娇也早就和别人说过了?
许思麦的拳头渐渐缩紧,光秃秃的指甲嵌得手心生疼,她第一次知道恨一个人到极点是什么滋味。
所以听着里面冲水声响起,冷雪打开隔间的门与代娇娇说她先出来等她时,许思麦一点都不想逃。
她甚至期待看见冷雪边说着她的坏话边走出来,然后现她早就等在门口时的表情,一定很丰富多彩吧?
“等我跟你说,还有更尴尬的!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提过的林闯吗?”
不知为何,听到那人的名字,许思麦的心忽然一空。
冷雪自然被她叫住,腔调别有深意:“哎呀,当然记得。”
“初中的时候林闯跟她表白,她嫌弃人学习太差了给拒绝了,没想到吧,咱们高一第一次全县联考,林闯是全县第一呢!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