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乔用手在眼前扇扇风,冷静了一下,然后硬扯出一个微笑:“没事,我现在好多啦,我考试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考不上市一中的,我爸妈也没怪我,他们都挺理解我的。”
许思麦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你爸妈没怪你就好,你也别太难过了,都会过去的。”
王若乔用手抹掉脸上的泪水,眼眶却仍然有泪珠不断涌出,她笑容勉强,说出的话却字字真挚:“我只是很想他,我也很想你。”
一阵暖风吹过,夹杂着夏日夜晚的细碎光景,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消融——
许思麦看着她的双眼,一时哽住,只上前抱住了她,然后拍拍她的背:“没事了,我不怪你了。”
虽然她们关系要好,却从来没有这样拥抱过。
跨越所有的隔阂,化解所有的难过
驱散阴霾,大步向前——
你别担心,我一直都在。
王若乔埋在她肩头点点头,仍轻声道歉:“对不起……”
*
许思麦洗完澡,盘着腿坐在书桌前擦头。
手机不停地有消息提醒。
许思麦不用想也知道是江雨帆回信息了。
她刚回来时跟江雨帆提了一下王若乔今天来找她了,江雨帆当时没回消息,她就收拾收拾东西去洗澡了。
打开手机,江雨帆果然是喋喋不休追问个不停:
【木叶】:她找你干啥?
【木叶】:该不是后悔了?
【木叶】:你别告诉我她一找你你就二话不说跟她和好了啊?!
【木叶】:喂!人呢?急死我了。
……
许思麦放下毛巾,不急不缓地回她信息:
【清醒】:她没考上市一中,也报了淮礼一中。当时中考前几天她爷爷去世了,估计状态也不太好,周毅先考上市一中了,他俩分手了。
聊天页面静默了很久,许思麦在打字框里删删改改,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木叶】:我真是乌鸦嘴,都怪我当时说咱们仨说不定还会在淮礼一中碰面,太乌鸦嘴了……
许思麦笑,仿佛能看见屏幕前嘟嘟囔囔暗自懊恼的江雨帆。
当初她也是找借口说自己近视没想到后来成真了,说不定她真带有这个体质,哈哈哈哈哈。
江雨帆又追问道:
【木叶】:她状态怎么样啊?还正常吗?
【清醒】:哭得喘不上来气,然后跟我道歉什么的。
【木叶】:你原谅她了?
【清醒】:那不然呢?我得多冷漠啊看着她哭?
【木叶】:哦,那也是。
【清醒】:你有时间也去安慰安慰她,毕竟她跟她爷爷很亲的,一时肯定难以接受。
【木叶】:我也想啊,字都打好了就是摁不下去手送,我真的觉得太尴尬了。
曾经无话不谈,现在条消息都觉得疏远。
许思麦深有体会,只有自己想明白了,才能软下来态度迈出那一步。
【清醒】:没事,你不说也没关系。
许思麦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那端迟迟没再回信。
许思麦百无聊赖地翻着桌上的几本名着,突然想起来吴世越临走时给她的那个信封。
里面是什么呢?
他说她会喜欢的。
许思麦赶紧趿拉着拖鞋跑去门后的挂钩上把帆布包取了下来,然后从里面把信封掏了出来。
许思麦既期待又纳闷地撕开了信封一端,掏出来的东西,却瞬间令她耳颈蒸腾,脸颊灼热。
那是一张相片。
照片里的她半伏课桌,林闯虽是站着,身子却自然地向她倾斜,少年满目温柔女孩儿却面带吃惊,日落黄昏,人群拥挤——只有我看向你,目不转睛。
她把秘密偷偷藏在无数个细碎明朗的瞬间里,悄悄把时光润色成喜欢的模样。
虽被窥见一角,但却是少年隐秘心动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