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台上摆着一只纯手工八音盒,水晶球里的公主随着音乐,在雪中一圈圈地旋转。
宋黎便想,自己似乎也和音乐盒一样。
过去都在日复一日地扭着那根条,如今手松了,音乐倒是响了。
就像总等不到的期待,放弃了,就不再折磨了。糖一直很甜,冬天也一直很美。
于是那天就如同一个新开端。
往后的小半个月里,宋黎几乎把靳时闻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
而这十余天,盛牧辞依旧恶名在外,但宋黎渐渐没那么忌惮他了。
他有他的可爱之处。
比如答应过她的事,他一回都没食言,说不乱跑就真的安安分分在病房,说十点再困
都能准时到客厅等她。
宋黎给他换药,总能看见他眯着眼睛睁不开,短蓬松,散乱在额前,眉间皱出川字,烦躁的模样像只小狮子。
睡不饱,还有起床气。
那时,盛牧辞不见凶狠戾气。
宋黎每次都能想到夏目友人帐里的斑大人,它的原型帅且霸气,是只无限接近神之领域的高级妖怪。
当它被封印在招财猫里,又是无敌的萌。
和刚睡醒的盛牧辞实在相似,有的时候,宋黎真的很想撸他一把。
不过只是想想。
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顽劣得很,举手投足之间总是掺着一股坏劲儿。
宋黎记得有一天,她拿着复诊报告到盛牧辞的病房,他腰侧的伤早已拆掉纱布,只需要涂淡疤的药。
宋黎将药膏挤到手心,搓烫,再将温热的掌覆到他侧腰,按摩吸收。
女孩子的手很柔软,而男人的肌理很硬朗,但宋黎当时抹得很专心,一点儿都没往不正经的地方想。
可偏偏这人,非是要不清不楚地盯着她看。
察觉到他的目光,宋黎逐渐难为情,气氛有些难以言喻,她慢慢将鬓别到后面,做自己的事,不搭理。
盛牧辞却笑了一声,突然叫她“宋医生。”
“”宋黎耳朵微微一热,不得不抬头和他对视“怎么了”
他那双桃花眼狭长,眼尾是自然往上勾起的弧度,凝着她,嗓音淡哑。
“轻点儿。”
“”
一直到这天。
“盛氏项目总监陈庚于南宜被抗议改制者殴打”的词条突然登上热搜。
当晚,宋黎正在值班室值夜班。
手机先是进来一通陌生电话,宋黎毫无防备地接通,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分心问对方哪位。
等了会儿,没有动静。
宋黎低头看了眼屏幕,通话并没有断开,她又温温柔柔地询问一声“你好”
“打错了。”
那边语气生冷,说完便直接挂断。
宋黎手机握在左耳,右指尖停在键盘上,好久她才回神,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是靳时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