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香囊,上面还甚是贴心的绣了两只野鸡。
该是娘娘宫里的那个小婢女给将军绣的。
管家舒了一口气,见将军这样喜欢到底也没伸手拿下来,只认真叮嘱它:“这东西可不能吃进肚子里啊!”
将军才不管他说什么,扭了扭屁股又叼着东西走开了。
老管家笑着摇摇头,回身去小厨房端了碗莲子粥。
姜肆自打回府来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他是英王府的老人,姜肆孩童时候便一直护在他左右。
说是主仆更似亲人。
老管家不免有些担心,便让厨娘做了吃食自己顺道去看看。
屋子里没有点灯,推开门一片漆黑,只有窗边寥寥的月光照了进来,明明灭灭的露了姜肆棱角分明的半张侧脸。
“主子怎的没有叫人点灯?”管家把粥放到桌上,甩了甩火折子将桌上的烛台点亮。
他是打小看着姜肆长大的,相比较其他人也算是能在姜肆面前说得上话。
他看出姜肆的心绪不佳,没再刻意问什么。一边把莲子粥放在桌上,一边拿方才见的趣事逗他开怀:“刚刚可是奇了,来的路上,离老远就见将军叼了个什么宝贝见人就显摆。老奴还当它又是从哪个池塘里逮出来的鱼虾蛤蟆一类,结果凑近了一看,竟然还是个香囊!”
姜肆哪有什么心思听这些趣闻闲谈,他满脑子都是今晚沈娇娇毫无信任翻脸无情的模样。
管家絮絮叨叨的话压根都没进他的耳里,整个人倚着窗棂连个眼皮子都不掀,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见姜肆没反应,老管家摇摇头。把上头的白瓷盖揭开,淡淡的米香便露了出来:“王爷还是用些吧,夜还长,不吃些东西可怎么行。”
嘴上还在劝着,管家一回头瞥见桌案上未合好的匣子,眼睛微睁整个人愣了一下:“这匣子——”
他指了指小巧精致的紫檀木匣子,话头一转:“这匣子里装的香囊跟今晚上将军叼着的那只香囊模样倒是极像,这只香囊上的翅膀虽还未绣全,针脚……”管家把余话硬生生吞进肚子里,被姜肆这般宝贝收起来的东西哪里是他能置喙的,只接着道:“这般看着,两只香囊倒像是一对。”
话才刚说完,就见姜肆脸色一变他起身问道:“将军在哪?!”
还没等老管家回话,人都已经走远了。
将军在王府里头叼着宝贝兜了一圈终于消停了。
元宝已经不见了,那只鸡腿被吃的干干净净。
将军的爪子刨了刨,把剩余的骨头埋进了坑里,这才慢慢悠悠的晃回自己的狗窝。
它对新得的宝贝极为满意,就是香囊里不知放了什么,总有一股怪味儿让它忍不住想打喷嚏。
将军把香囊放在边上,想了想又不放心的把香囊压在身底下,最后调了个舒服的姿势。
它这一天跟着姜肆东奔西走没干一件人事,早就累坏了。
刚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梦乡,就听见头顶“嘭”的一声巨响——
窝棚没了。
罩在头顶的琉璃片被掀了个底朝天,窸窸窣窣的坠在地上摔得当啷作响。狗窝四面八方的漏着风,头顶倒是繁星一片景色正好……
但将军还没等仰头去看,他的眼里出现了一道杀气腾腾的身影。
姜肆铁青着脸杵在它的上方,不明所以的大狗忍不住瑟缩成一团喉咙里出细细的呜咽。
看清将军屁股底下露出一半的香囊,那熟悉的鸡翅膀,熟悉的颜色,熟悉的吊穗。
姜肆阴沉着脸怒极反笑,这可不就是和书房那盒子里,好好放着的香囊是一对?!
沈娇娇!
好的很!
她宁愿将香囊给一只狗都不愿给他?!
想起自己放在匣子里的那个香囊,姜肆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将军匍匐着身子,被姜肆刀子般的眼神吓的抖,它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的姜肆这样生气。
强烈的求生欲下,将军夹着尾巴想跑。
只是还没动弹,屁股便被姜肆踢了一脚。
先是被拆了窝,再是被打。
绕是脾气再好的狗子也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