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如此,那就用这一套考题吧。”
“乡试在即,切不可再出乱子。”
“你可明白?”
“臣明白。”
郭桓再度叩,缓缓的退出了乾清宫。
在向着宫外走去的路程上,郭桓双手紧紧握拳,就连掌心都被尖锐的指甲刺出了一道道的伤口。
鲜血浸入指缝,将郭桓的双手染的通红。
正如现在,郭桓瞪得通红的双眼。
虽然这一次全靠着窦澈的考题,才让郭桓在朱元璋手中逃得升天,但是郭桓一点都不感激。
反而是感觉到无比的屈辱。
仿佛一闭眼就能看见窦澈的高高在上的轻蔑的笑容。
他甚至都不愿意和自己说一句话,只是轻轻动手。
便逼的自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顺着他所设定的道路前进。
这让郭桓如何不气的狂。
偏偏他还无能为力。
在刚才的那种情况之下。
不向窦澈认输,就只有死路一条。
郭桓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一路无话,直到回到侍郎府之后,郭桓才猛地爆了出来。
“可恶!可恶!”
“这个小贼,我与他不共戴天!”
想起那一笔可恶的飞白行草,郭桓双眼气的通红,不断的喘着粗气。
他感受到了窦澈的一种无声的怜悯和轻蔑,就好像自己的性命全然在他的施舍当中。
又是哗啦一声,这已经是郭桓不知道摔碎的第几个茶杯了。
好像每一次在这书房当中被摔碎的东西,都和窦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在他的身边,郭忠、也罕见的黑着脸色。
这一位从前元时期一直辅佐,郭嘉至今的幕僚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敌人居然会如此的难缠。
“我在府中。从来都没有等到过来取考题的内侍。”
“窦澈竟如此手眼通天乎?”
“他是怎么指挥的动湘王的?”
“不奇怪。”
摔碎了一个茶杯之后,郭桓好像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心头一阵舒畅。
他坐到旁边,轻车熟路的吩咐下人沏了一杯新茶。
随后恨恨的说道:
“他的师傅是魏国公,而湘王和燕王又好的要穿同一条裤子。”
“这其中有燕王往来勾连,区区一个内侍,根本不算是什么事。”
“只不过这一次,咱们的计划便全盘失败了。”
咬着牙说出了这一句话之后,郭桓的时候满脸的灰败之色。
他又何尝不知道,他选择了窦澈的考题之后,之前所计划的一切所谋划的所有未来
都将尽数如梦中泡沫一般消失无踪。
他不仅不能把窦澈按下去。
而且其他的考生们也将和他离心离德。
毕竟他散出去的两份考题,将不会有任何一道题押中。
没有了这个把柄。
到时候再想要把那些新科举人们收入囊中,便又是一个极其艰难且浩大的工程。
想让自己全盘失败,郭桓的浑身不由得气得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