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何莉莉两个人齐齐愣住,她就是刘晴?我赶紧看了看资料上的照片,又跟眼前的老太太一番比较,眼前的老太太一头白像堆稻草,枯黄的脸皮松弛的下垂,大颗大颗的老年斑遍布脸上,眼珠浑浊,跟照片上的年轻娟秀的人大相径庭,非要说这二人哪里相像,也只眉眼间有一点点相似的痕迹,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还是这老太太记性不好了,把孙女或者外孙女的名字记成了自己的?
我又试探的问了句:“那您有孙女吗?”
“没有!我还没结婚哪来的孙女!你们到底来干什么的?有话快说,问完快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顿时被怼的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还好我身边还有一员猛将。
“你当我们愿意来你这破房子,我们要找的刘晴是年轻女孩,现在看来是找错了,再见!”何莉莉有点不高兴了,剑拔弩张的气势上来了。
“你们什么意思?我很老?”老太太猛的从脏臭的被子里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盯着我们,那模样有一点吓人。
“你不会自己照照镜子?”何莉莉翻了个白眼拉着我就准备出去,我反手一把将她拉住,眼睛一直盯着那个自称刘晴的老太太。
“给我镜子,给我镜子给我镜子!”老太太双眼圆睁、撕心裂肺的冲着我们叫嚷着,她一边叫嚷一边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脸,但即使这么激动,她也没有下地的意思。
“小玉,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自己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子吗?”何莉莉有点被吓着了,想出去,但还被我拉着没法退出去。
“她就是刘晴!”我的目光随着老太太疯狂的挥臂的动作,最后定于一处。
她干枯的脖颈间,有两个褐色的血洞……
何莉莉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顿时吓得低呼一声。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是被…”我赶紧扯了扯她的手,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万一刺激到眼前状若疯癫的刘晴就更麻烦了。
“你先冷静一下,你也不是很老,别激动!”我试着让她平静一点,这样下去恐怕我们无功而返,而且她也容易出什么意外。
“我不信,我一定是很臭很老了,怪不得他好久没来看我了!给我镜子啊!”老太太刘晴根本不听我说话,一个劲的自言自语,然后继续大吼大叫,没喊几声,她就呼哧呼哧的喘起粗气,佝偻着上身,那样子就像一个破旧的风箱……
“就是殷启明让我们来的!”
“什么?是他让你们来的?”老太太刘晴喘着粗气艰难的抬头看我。
“他……有没有、说什么?他、他什么时候、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答应我先别激动,咱们慢慢说。”
“好、好,快请坐!唉~我这好像、没什么地方、能让你们坐……不好意思。”她四下看看,有些激动有些局促。
“不用客气,我们就站着吧,你这是……不能下地了?”
“唉,我总不出去,腿没力气走路了,天天躺着就动不了了……”说完她有些疲惫的身体又靠回身后的被子上。
“你是什么时候从风云集团辞职的?”
“大概是两年前吧……你们还没说,他让你们来跟我说什么?”她浑浊的眼睛在问到殷启明的时候,闪起一丝丝光芒。
我和何莉莉对视一眼,是了,她就是资料上的那个刘丽!
“他说,他很挂念你,只是现在被派出国工作了,暂时回不来,让我们来看看你。”我不忍看到她眼中的那一丝丝希望破灭,撒了个谎。
“他果然、没把我忘了……呜呜。”一颗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刘丽那黄褐色的松弛脸皮上滑落,滴到了她身上肮脏的衣服上。
“你住在这里他还来看过你吗?”我得弄清楚她是在多长时间内变成了这个样子,一看就是被吸食了大量的精魄和鲜血。
“差不多有……半年时间没来了,他说他之后会很忙,会少来几次,让我在这乖乖等他。”她的神思飘远,像是在回忆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她的手颤抖的抚上杂乱白掩盖的颈间,正是那两个狰狞血洞的位置。
“你为什么住在这里?”
“他说,这是他的房子,马上就要拆迁了,这里比较安静,没有人来打扰我们……”她越说越小声,我觉得她也明白,这只是个借口,还是个很差劲的借口。
“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你没有察觉吗?”
“半年前,我忽然就变成这样了,没有力气下地了,他就再没来过……呜呜呜。”这次她哭的很伤心,哭着哭着又喘了起来,边哭边喘的样子,我和何莉莉看的都狠狠的拧起了眉头,实在是有点可怜!
“你其实明白他不是人,对吗?”我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个女人到底是被殷启明灌了什么迷魂汤,自己都快死了,还一心一意的等他!
“不管他是什么,只要他爱我……就够了。”
“他是骗你的,你为什么要在这里骗自己,你再这样下去你就没命了,你知道吗?”
“他是爱我的,他没有骗我,他答应、会带着我、永远的生活、下去的!”她呼哧带喘的用力的对着我低喊,仿佛这话说得越用力,真实性就越大一般。
“他除了要你的鲜血,他还给你什么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你不懂!他说了,能给他那样的、存在提供鲜血,是我的福气,而且,他不会扔下我的,呵呵呵……”她一边疯魔的笑着,一边用手摸着颈间,最后又笑出了眼泪。
“你这个女人,你都变成老太婆了,他还是个年轻小伙子模样,你用脚指头想想,他是爱你还是爱你的鲜血!他天天跟各种小姑娘约会吸血呢!”何莉莉终于忍不住了,恨铁不成钢的对刘晴喊道。
“你胡说!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对我!假的!”她一边哭一边摇着蓬乱的头。
“你是要继续等他,还是跟我们走?我会把你送到敬老院,至于什么长生不老的,你别想了,我们再晚来一段时间你都死了,你猜他会管你么?”
“什么?”她听我这么说,抬起泪眼惊诧的看着我。
“明天我再来,你自己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