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栀察觉到视线,下意识转头,和陆道年对上了眼神。
这可以说是她来这这么久以来,鲜少的几次认真的看他,这一次的距离是最近的,她几乎可以数清楚他的睫毛。
她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这样的距离和氛围有个专门形容词叫暧昧,她只觉得自己沐浴在他的视线下,有一种浑身发毛的感觉。
就像是上山时沾了一身苍耳一样,很难受,特别不得劲。
沈山栀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当即就别过脑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德行,动不动就盯着人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琢磨怎么杀人分尸呢。”
“没那么凶残,只是刚才觉得疼了,突然说不出话。”
陆道年找了个借口把刚才的事情圆过去。
沈山栀睨了他一眼。
“看你那无知无觉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会疼呢,趁我现在心情还成,快点说你到底伤到哪里了,我新搞了个草药,对外伤很有效。”
对的,就是小猴子推荐,采回来一大筐的那个草药。
陆道年见识过她给她自己治腿的全过程,相信她确实有点本事,也就准备把伤口给她看,只见层层叠叠的纱布底下,不是伤药,而是被扯得更严重的创口。
沈山栀啧了一声。
“你还真是作死一把好手啊,不上药也就算了,竟然还直接裹纱布,你是担心你的伤口好太快是吗?”
纱布的作用之一是隔离伤口,减少感染几率,但最大的作用还是固定敷料,让敷料可以最大限度的被伤口吸收,加快恢复。
但是在这样的季节里,不加敷料直接包,不仅起不到隔离伤口的作用,甚至还会闷到伤口,严重还会加快伤口溃烂。
陆道年闻言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
“死不了。”
沈山栀委实被气笑了,在他的伤口上狠按了一下,他表情瞬间扭曲,“你干什么!”
“摁了一下而已啊,反正死不了。”
被自己说出去的话堵的半死的体验,陆道年还是第一次经历,也因此对她的牙尖嘴利与记仇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为不再被怼,接下来的换药他全程保持安静。
但即使他不说话,她的嘴也没停过。
“你这伤口的面积不小,而且一动就容易开裂,一旦全部开裂,即使是纱布也没法止血,所以我建议你接下来卧床休整几天。”
话说完,伤口也清理完毕了,她反手把锤烂的草药糊糊在伤口上,草汁**的他背部瞬间僵直。
“你是不是偷偷往药里加毒了?”
“我要是加毒你还有机会在这说话?”
沈山栀说的毫不客气,手上麻溜的用纱布把伤口包起来,“行了,边上歇着去吧,接下来这段时间没事别瞎蹦跶。”
对于这话,陆道年嘴上不服,行动上还是有遵守的,等沈山栀要去医馆送药时,甚至能跟着去,即使沈山栀问他跟这样干什么,他答不出来也坚持要去。
算了,也许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靠卖草药赚钱吧。
沈山栀没再说什么,自个麻利的把背篓往驴身上挂,挂完让开一点,“陆道年,上驴。”
陆道年怔了一下,“我坐了你坐什么?”
“我走路啊。”
“虽然我这个人心黑,但也不至于跟一个伤残人士抢坐骑,再说了你受伤用的都是我的药,好不容易快好了,如果因为没坐上驴伤口又裂开了,那我之前一切努力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