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敢看着窗户玻璃,玻璃上,一面是月亮,一面是她:“我能不能看着窗户玻璃上的月亮?”
窗户玻璃上,除了月亮,也有她。
时舒看向他说的月亮。
从她这个方向望过去,月半时分,满月低悬,敲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就像是佩戴在他脑袋上的天使光环,还是长着翅膀会飞翔的那种。
天使光环很可爱。
他挺心虚。
“你说呢?”
“不可以。”徐欥回答说。
“你知道就好。”
“我是指生活上的照顾。”
徐欥于是再一次将视线转移到和她平视的高度,鼓鼓腮,吐了口气,继续道:“我有了解到,有一些总裁助理,他们除了协助总裁处理公务工作外,也是要做生活助理的。”
先前,张高磊总经理和董事长都有提醒他照顾好时总的生活起居,他自己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但落实到实际工作中,那个尺度就很难把握,他总认为做助理的要有边界感,要保持和总裁的私人生活的距离,不过多侵入总裁的私生活,所以——
“我其实有所退缩,有所保留。”
“我其实没有做得很好,照顾您也不够细致,很多生活上的细枝末节我都没有顾及到。”
春节假期结束后返回工作岗位上,因为秘书办公室的前辈们的提醒,他才现他的工作其实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
“我想和您商量,您能否在我的助理职责中再真正添加一些生活助理方面的要求。”
他知道性别有差,生活细节上的照顾会有所不便,他会尽量去规避,如果她还是不希望助理过多地介入她的生活,她觉得他不合适,那就当他今晚没有和她提起过这个想法。
而他也会因此恢复到从前和她相处的模式,找到工作助理和生活助理的那个平衡点。
时舒不置可否,没说合适,但也没说不合适。
她的关注点有一些轻微的偏差。
“他们提醒你什么了?”
诉求说完,徐欥似乎轻松了些:“您瘦了很多。”
“是么?”
“嗯,是。”徐欥语仍平缓:“并且,据我观察,年后这段时间里,您又消瘦了许多。所以,才会连年会的礼服都松……”
话说到这儿,他唇一抿,饱满的唇珠轻颤。
他却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似乎也在斟酌着那晚化妆间他的行为,是不是就属于越过边界感的那一类答案,是总裁和助理之间的暧昧。
而时舒顺着他的话,自然也想起那晚。
他那冰冰凉凉的手指无意触过她腰窝处的皮肤,贴着她的腰线,拆了布料又缝合上。
他像外科医生,一场小创口缝合的手术,细致轻柔,却给人温柔坚定的力量,他的呼吸有短瞬浅落在她的皮肤上,轻痒而让人瑟缩。
就又有一瞬,她漏掉几拍的心跳节奏,像一双舞鞋在聚光灯下踮起了欢快的脚尖,藏不住笨拙的心事。
时舒不动声色地缓了下心绪:“照徐助理这么说,我现在岂不是到了骨瘦如柴的地步了?”
他抿着唇,唇线拉得直直的。
似乎对她的这个形容和表述表示不满和无声反驳。
“怎么,我说得不对?”
“我能说实话吗?”
时舒点头:“嗯,你说。”
他摇了摇脑袋:“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