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國君指婚,帝王金口,而且你沒見都過去了快一個月也沒聽說賢王不樂意,我覺得應該沒問題吧。」
「但是賢王又不喜歡蘇錦瑟,她嫁過去日子真的好過麼?」
「嫁過去了就是正兒八經的賢王妃,賢王那般君子端方的人,就算不喜歡也不會苛待她,只要她不生其他的心思,當個衣食無憂的王妃能有什麼不好的。」
「倒也是啊。這麼一說我好羨慕蘇錦瑟,只要能嫁給賢王殿下,哪怕他不喜歡我,能天天見著也是好的。」
「我也想呀,真是不知道這蘇家怎麼就被國君看上了!」
「我記得她爹不是姓顧麼?」
「她爹入贅的啊。」
「贅婿呀?顧賀章當年不是連中六元麼,這蘇家什麼背景,能讓狀元郎去入贅。」
「那就不知道了,只聽說他夫人母家是涼州的,不過看顧賀章當年少年及第前途一片大好,如今卻只是個太常所的秘書少監,估計也不是什麼有背景的名門望族吧。」
「那陳家會不會日後給顧賀章使絆子啊?她爹可是都察院的副判。」
「應該……不會吧……畢竟太常所是齊王任正卿,雖然說出去好像清貴得很,但其實也就剩個好名聲了。沒錢沒權的,怎麼都得罪不到都察院吧。」
「那可說不準,被陳家盯上了,誰知道他們會使什麼壞。」
「那顧大人可要小心些了。」
聽著姑娘們聊著聊著竟然開始擔心起了自己家,蘇錦瑟忍不住輕笑一聲,陽光灑在少女眉間,纖長的睫毛投下細碎的影,讓她看上去嬌弱美好的像是朵羊脂玉雕的白梨花。
然而下一刻,察覺到陌生的氣息蘇錦瑟倏地睜開眼,眉眼間閃過一絲冷厲殺伐,雖倏忽而逝卻依舊打破了那份恬靜淡雅,圓圓的貓眼裡只留下疏離淡漠。
那是個長身玉立的公子,和暖的春風吹起他散落的墨發和寬大的衣袖,月白外氅上的銀線繡紋在陽光下微光流轉。他戴著遮住眉眼的狐狸面具,粉色薄唇嘴角微微上揚,下頜線溫潤柔和,即便看不清全臉也給人一種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高雅之感。
雖然這位高雅的狐狸公子,此時正扒著她的窗框,意圖不請自來闖進她的雅間。
「抱歉,我……」
狐狸公子的聲音也如玉石般溫潤清澈,只不過話還未說完外面就隱隱傳來嘈雜的聲音,不待蘇錦瑟表態,他直接輕身繞過對方飄進房中。
倒真的像只靈巧的狐狸。
蘇錦瑟把視線轉回窗外,這才在繁茂的花枝樹影間看到不遠處的河面上,似乎行來一艘畫舫。嘈雜之聲漸近,男人們飲酒作樂地喧譁打破了這份春日裡的閒適,蘇錦瑟有些不悅地微微蹙眉。
顯然覺得外面吵鬧得不光她一個人,隔壁雅間的貴女們也不滿地抱怨起來,只不過有人探出窗戶看了一眼,便縮回頭小聲勸解道,「算了算了,是陳家的畫舫,估計又是三少爺帶著他那群狐朋狗友在遊樂,惹不起。」
「你得罪了都察院?」
給自己倒了盞茶,蘇錦瑟一手搭在木質的圍欄上,好整以暇地偏頭看向屋內。狐狸公子規規矩矩地坐在靠近屋門的角落裡,雖然戴著面具,卻能看到他嘴角一抹無奈的笑容。
「並沒有。」
蘇錦瑟也沒有繼續追問,她撐著下巴慢悠悠地啄飲著茶湯,春風佛起她鬢角長發,雙眸微微眯起,仿佛是一隻在曬太陽的慵懶的貓。
畫舫行至近前,可以看到裡面的人飲酒放歌奏樂起舞,熱鬧的像是在過節。蘇錦瑟只想著他們什麼時候開走,吵鬧得讓她頭疼,卻沒想到畫舫竟然慢慢靠岸,似乎是要在這裡停下來。
就在這時,雅間外面傳來少女清脆的聲音,由遠及近,應當是去買話本的妹妹回來了。
雅間裡只有矮桌軟墊憑几,並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蘇錦瑟和狐狸公子對視一眼,她不厚道的想著:看來這位要被瓮中捉鱉了。
她可不是在罵對方是王八!
第2章。國都是誰家的
直到少女的聲音就要到雅間外了,狐狸公子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兒,他眼神稍顯慌張地看向蘇錦瑟,只見對方端著茶盞微微歪頭,滿臉的無辜。狐狸公子愣一愣,恍然明白這是對方在不滿自己的擅自闖入,他輕嘆了口氣,拱手彎腰作揖致歉,態度十分謙和真誠。
「在下唐突冒犯,姑娘大度,敬請見諒。」
是留在房中被人撞破,還是翻窗而出直面風暴,狐狸公子顯然是選擇了後者。他直起身子就要往窗邊走,不忘細心叮囑道,「我出去後,姑娘最好也儘早離開此地,叨擾了。」
蘇錦瑟沒想到這人還是個行動派,她起身想要攔住對方,稍不留神被矮桌絆了一下,上面的茶壺杯碟叮呤咣啷一頓亂響,她踉蹌了兩步眼看要摔倒,下一刻卻撞入青年溫暖寬厚的懷裡,淡淡的水信香縈繞鼻尖。
「姑娘沒事吧?」
狐狸公子扶住她之後趕忙撤手,南平國國風再是開放,與未婚女子如此親密地接觸還是太過僭越。蘇錦瑟卻反手拽住他,轉頭看向拉門,這時候外面傳來少年稚嫩的聲音。
「對街的稻禾齋剛好出爐了兩爐豆沙糯米餅,五小姐去買了。」
「我們也去看看。」
蘇錦瑟嘴角微微翹起,她鬆開手整了整衣服,打開半扇拉門。就在邁步出去的瞬間,狐狸公子往她手裡塞了個物什,他聲音輕快,面具後的雙眸波光瀲灩帶著淺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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