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份工作都有意義」和「不存在沒有意義的工作」,這二者天塹一樣的區別,只在乎於一個「自己」,只要我覺得舒心,什麼都有意義。
的工作周,我談不上幹勁滿滿,卻好像有了一些盼頭。
都說學生時代,放假期間最盼望回學校的,都是那群早戀的——我讀書的時候雖然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但居然也在進入職場後有了一點類似的體會。
只能說是類似,畢竟我還是不可能盼著上班的!這是社畜之本!
這一周的工作進行得較為順利,大概是因為何運興不在眼前晃悠、不給我添堵的緣故,我竟久違感到一絲輕鬆——
直到六月一號這天。
對於我這種倒霉催體質的人來說情況一般是這樣的:
別人感到輕鬆,那就是真的輕鬆。
我感到輕鬆,那就是生活想趁我放鬆警惕時給我一悶棍。
兒童節,很多小學、幼兒園都會在節日當天安排孩子們的節目表演,有的還會給孩子放半天假。
但孩子放假,孩子爹媽可不放假啊。
這天中午,我們部長就把他家二孩直接接來了公司。
部長三十七八歲,家裡老大十歲,在上小學,老二馬上五歲,在讀幼兒園大班。
據說孩子爺爺身體不適,奶奶在醫院照顧,自顧不暇暫時沒法幫忙帶小的,姥姥姥爺又不在本市,事發突然,正在往回趕。而部長他老婆下午給單位請了假,去老大的學校里參與親子活動,直接放假半天的老二隻好由部長先去接回來,兩口子晚上再碰頭,帶孩子們去吃節日晚餐。
一邊上班一邊帶娃,這是我等單身人士無法想像的、地獄版的恐怖故事。
我們確實無法切身體會這種疲勞心累,但偶爾我們也會受到影響和波及——
比如此時此刻,一個小孩子,在午休時間,瘋狂外放動畫片的時候。
體諒帶娃艱辛是由衷的,煩躁想爆炸也是發自內心的。
很明顯能觀察到,爸爸帶孩子和媽媽帶孩子是不同的,我們部長會在孩子面前擺威嚴,和他對待下屬時的樣子幾乎差不多。明明部長年紀也不大,但爹味十足,孩子需要的耐心和愛心,他都少有表現。
而作為需要安靜工作休息環境的、無辜的打工人,如果孩子他爸的呵斥能夠讓孩子安靜下來也行,但關鍵就在於,孩子他爸的身份是部長,這層樓里級別最高的領導。
大部分人都誇他的小孩「活潑可愛」,或者「大方不怕生」,而小部分實在夸不出口的就躲著走,部長一看孩子也沒給自己丟什麼臉面——只要面子還在,管不管那都是次要的。
部長的小孩被「安置」在小會議室,玻璃門關著,小小的孩子坐在高高的板凳上,聚精會神看著ipad上播放的汪汪隊。
時不時傳出一兩聲誇張的笑鬧,隨機煩死一個精神狀態不好的打工人。
我還是把我的摺疊床從工位下面拿出來,準備強行午休。但動畫片的聲音透過門縫連連不斷傳出,我難有睡意,索性給司昊發消息,問他有沒有休息。
司昊說沒有,我就和他簡單講了兩句部長小孩兒的事情。
司昊給我回復語音:「你的午休還有多長時間?到我車上去睡一會兒?」
我聽著司昊的聲音,就莫名屏蔽了吵鬧的噪音。
我問司昊——
[雲天]:[你陪我嗎]
大概過了有三分鐘,司昊才回消息。
我本以為他中午也忙,原想不打擾他,但是他說:「過來,負一樓電梯間。」
我一怔,連摺疊床都來不及收拾,假裝自己要去上廁所,躡手躡腳跑出去按了下樓的電梯。
電梯降至B1層,門一打開,我就看見司昊站在停車場入口等我。
地上有許多丟棄的菸頭,因為經常有菸民跑到這裡來抽菸,司昊是這裡令人不適的氣味中最乾淨的那一絲氣息。
我原本還有些擔心萬一有人路過看見我和司昊一起在車裡休息,但我轉念想到,司昊上禮拜跑去貼了單向透視的車窗膜,還是質感挺好的那一種,裡面能清晰看見外面,外面卻看不見裡面。
司昊按下車鑰匙,問我:「坐前面還是后座?」
其實坐副駕駛,把椅背搖下去肯定更舒服,但我看著相對透光的前擋風玻璃,還是說:「后座。」
然後我確保四下無人,就勾著司昊的手指,把他也拉進后座里。
司昊撐在我身上狹窄的空間裡,俯身低頭與我偷偷親吻。
我摟著他的脖頸,趁喘息間隙說:「司老師……我說你幹什麼貼個膜呢。」
司昊又在我唇角輕啄一下,假裝毫無慾念:「方便你睡午覺。」
我一臉不信:「真的假的?」
司昊抱著我坐起來,讓我靠著他休息,曖昧玩著我手指,說:「假的。」
好在司昊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他知道我最多再休息半個多小時就又要上去了,所以沒有真的對我做什麼,當然也沒有允許我對他做什麼。
我這一瞬間居然有點欲求不滿。
於是我一定要出來租房的意願就前所未有的強烈,既是為了縮短通勤時間,也是為了……「自由戀愛」。
短暫溫存,我和司昊一前一後分開上樓。
回到工位之前,我先去上了個真的廁所,然後一到辦公區,我就看見部長的孩子穿著鞋踩在我的摺疊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