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一抹烈日,是抬头就可以望着到的阳光。就好像一段日子,天天是雨天,心盼了许久的晴天终于出现。
可惜,这光太短暂,烈阳的暖,终究是可遇不可得,只剩下寒雨的冷和湿润的沃土味,让我铭记不忘。
在狼藉风雨中留下的痕迹,翻山越岭是攀爬的印记。
官道上的马车无几,人迹稀少。世界大大,同行寥寥。沿途城中有一庙宇,董筌让士兵休整,暴雨路滑,身子着凉就耽搁了行军。
池释跟着另一辆马车,是为了看好团团。他已经错过很多,不能在一错再错。本就是自欺欺人,连最基础的保护都做不好,怎么可以当好侍卫。
奶娘还是尽心,把团团养的圆润润些。有时,不方便照看时。池释个黄花大老爷们就去和董兄唠唠嗑。虽然,话不投机半句多,路上倒是可以解闷。
作为准额驸,董筌也是察觉到,池兄嘘寒问暖的次数多了。过分的关怀,就是心怀不轨。
哪怕是友人,那个男人会大大方方让人惦记自己的妻。他满心满眼就只有翁主,董筌不用形容都悟透。
那个说一起去喝酒的池释和董筌,已经不再亲热地称兄道弟。至于什么时候疏远,也许是从三人探索真相的那一晚起。
在旁人眼中,嘉章侯回避就是男人的示弱,士兵有些瞧不起这个沙场胜将。
就是程渠生挨了九十九鞭,被打的半死不活,就靠着一点丹参片续命。
有多少人崇拜,就有多少人厌弃。铁轶军的将军是个好将军,董筌却不是个大丈夫。嘉章侯的威名,远不如前。
困于雨夜,我失神冥想,只想看蓝天也是一种奢侈吗。被嘲讽的那些只言片语,就算那些人有一天能得到那样的报应就可以消除吗,带来的痛苦是让我撕心裂肺,世人被贴上的标签就是抹不掉。
心声滚烫,诉于风雨。
深夜入寺,不过是方便了自己,麻烦了旁人。何必呢,只是一场来去匆匆的雨露。
董筌请了我几回,都被拒绝。他只能服从命令,于是就出现檐下避雨这一幕。
帽檐下的沉静双眼,一目饱览盛景。
夜色蒙蒙,微末的光,点亮一片哗哗雨滴。大风摇碎枝丫,两侧草木不鲜明。
她站的太高了,完全看不到人间疾苦。董筌心寒,也不敢咒骂一顿。他不敢,并不代表军中的老油条子不敢。
虽是没有明面的破口骂爷骂奶,以程渠为的士兵。撺窜着去找茬,两支队伍早就相互看不顺眼,就在屋檐下挤来挤去的,争夺一寸领地。
没有上级的管制,更是放任野性。翁主亲卫,向来是受人恭贺。另一支是归燕的正规军队之一,又是战功赫赫的铁轶军。
池释笑嗔,却不退一步:“都是兄弟,让一让无妨。”他摆明了是要兄弟部队,退一步。
“要让也是孬种滚蛋。是吧?”讲话的汉子是赵大憨,不惧不慌。
钟声落一响,雨渐渐消失。喧嚷之音再无,总该有一人递一阶梯当作下台的借口,来粉饰虚伪的较量。“雨停,出。”
我装作未知模样,应和着董荃。“上路吧。”
山长水远,原野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