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在欺負人?」他氣笑道,將那被褥甩在對方臉上,「紀方酌,你仗著自己年長,沒臉沒皮。」
紀方酌拉下被子,點點頭:「我沒臉沒皮實屬正常。我本來就並非什么正人君子,蘇小年你最清楚了不是嗎?」
他將被子隨手撇開,沒了被褥和帷幕的遮擋,床榻寬闊的陡然變得逼仄起來,他甚至只需要再向前挪動一些,膝蓋就能碰到蘇年裸露圓潤的腳踝。
蘇年往後縮了一點,微微眯眼:「清楚什麼?」
「嗜賭,好玩。」紀方酌托腮細數。他心中不堅定,語便越來越快,「逢人便講自己倒霉,攤上個哥兒作夫郎。還將你抵給銷金坊……」
「……夠了。」蘇年打斷道。
他眼神一暗,聲音平靜。那些過往如似流水一樣飛快地從他眼前淌去,沒能在他情緒里留下一絲一毫碎裂的痕跡。
紀方酌在試探他?膽子挺大。
蘇年冷笑一聲,無所謂似地:「往事已去,不必再提。」
紀方酌一怔——
他都想好怎麼哄人了,這蘇年怎麼壓根不上鉤啊?
紀時野:我有一個朋友……
蘇年:(單純)信了
寶寶你們兩個的腦迴路能不能救一下
第1o章老婆我不小心親你了嗚嗚嗚
紀方酌確實在試探他。
原因無它,雖然在原主記憶中,蘇年常常被他趕去柴房,兩人接觸不多。
他並不了解在自己穿來大俞之前,蘇年究竟是怎樣的人。
但無論如何,紀方酌從未醒來那一刻就從未掩飾過自己替代了原主的事實。蘇年瞧上去寡言少語,聽話乖順,實際上卻機靈得很,只是不知為何他堅決閉口不提。
從未問過紀方酌一句,你……怎突然變化如此?
甚至一反常態,將他說出的那些原主的惡劣事跡輕飄飄地蓋了過去。
紀方酌料想,也許是因為哥兒孤身一人難以立足,所以蘇年裝作一切不知,才好待在他的身邊,尋求一個名分乃至於庇護所。
思及此他不由感到心中酸澀,想起旁人口中訴說的建仁侯府哥兒受欺一事。
他想,還好,蘇年是他的夫郎。他對自己的本事有足夠的底氣,能夠照顧蘇年一輩子,保他一生無憂無災。
至於他的心意……
算了,或許真的如蘇年所說那樣,只是一場錯覺。
因著白日路途疲乏,這夜,兩人最終還是相安無事地睡了過去。
只不過在紀方酌的提議下,兩人雖然都坦誠表示了自己並非斷袖的身份,但為了避嫌,還是將掛在床欄上的帷幔取了下來,擰成一股塞在了榻面正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