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有什么事起来说,只要是娘能做到的,娘一定帮你。”钱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拉儿子。
“娘,您先听儿子把话说完,咱们刘家世代务农,直到儿子这一代才改变门庭。
儿子耗费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爬上了现在的位置。
再过几年,只要邹大人一退,儿子就能接他的位,成为御史大夫,正三品的大员。
若就这么被人给拽了下去,只怕以后死了都无颜去见刘家的列祖列宗。
所以,儿想请求娘,一旦事情真被查出来……”说完,重重在钱氏面前磕了几个响头。
“你是想让为娘来帮着你将一切罪责都担过来,是吗?”钱氏缓缓收回了手,她终于明白儿子的意思了。
他想让她站出来为他背锅。
也对,她儿子一直是这样的人,谁挡他的路,就把谁搬开。
老头子,陈家,陈氏,还有一对孙子孙女,都是这么没的。
现在事了,不就轮到她这个老家伙了吗?
想当年,她帮着儿子搬障碍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的熙儿这样优秀,长得好,又会读书。
当年还没中秀才,就被镇上的陈员外相中,早早定为了女婿。
后得陈家相助,不仅儿子的日子过得舒适省心起来,
他们家的日子也变好了不少。
熙儿中了秀才后,就和陈家姑娘成了亲。
陈家有钱,陈氏进门的时候带进来了不少嫁妆。
儿子中了秀才,家里的田地又免了税赋,钱氏彻底告别了苦白子。
等儿子成了进士,又被高门权贵相中。
儿子为攀高门,想休妻弃子,她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
没想到家里的老头子是个犟驴,认为儿子高中之前沾了陈家无数的好处。
不能一朝得势,就忘恩负义。
她哪能让老头子阻挡儿子的前程呢,儿子稍一点拨,她就给老头子下了药。
让老头子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在床上躺了大半年。
等儿子一成亲,就送走了老头子。
这些年的富贵,让她不只一次的确认,当年没有做错。
可事情轮到她头上的时候,为什么心就这么难受、这么痛呢?
钱氏捂住胸口,想起昔日种种,泪水不知不觉的溢出,顺着浑浊的眼珠,一颗颗地往外流。
“娘,儿子这一关能不能过去,就全靠娘了。”
刘俊熙半天没等母亲的回复,一抬头,现母亲竟然在哭,忍不住又道了一句。
“熙儿,如果娘不肯帮你,你是不是就要像对等你父亲一样,一碗药将娘给送走。”钱氏静静的看着他。
刘俊熙张开嘴,一时竟吐不出话来。
“你先下去吧,容娘先考虑两日。”钱氏微闭了下眼睛,摆了摆手。
“娘。”
“下去,若是再逼我,为娘就豁出去告官,带上你一起去地下向老头子赔罪。”钱氏老脸一沉。
刘俊熙没再说话,唯独出去的时候一脸张格外的阴沉难看。
“老头子啊,是老婆子我对不起你啊,如今属于我的报应终于来了。”儿子一离开,钱氏就扑到榻上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