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韵香小馆出来,阮卿心念微转,决定去京兆府外转转,看看那几个纨绔处理得怎么样了。
林浩明没有跟随,只派了几个得力亲信,悄然跟着他们,以防变故。
他看得出来,太后不希望自己跟在身边,妨碍她行动,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鹊起很快就现了这些跟随者,却没有吭气,她知道林侍郎是好意。
太后微服出行,身边除了她这个名面上的女卫,肯定还有暗卫跟着。
只是有些情况暗卫并不合适露面,有几个执法衙门的人跟着要便利得多。
从琊仙坊到京兆尹府,大约有六七里的路程。
此刻已经临近饭点,阮卿没急着出。
在外面闲逛了两圈,吃了碗小馄饨,才驱车前往京兆尹府。
不过她来得稍微迟了些,刚到京兆尹府门口,就看见几个纨绔相互搀扶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很显然,事情已经处理完,大家挨了一通不轻不重的板子。
“赵敬泉这老小子敢打老子的板子,回头老子定要他好看。”其中一个油头粉面,着蓝色袍子的少年,边摸着屁股,边咬牙切齿的道。
“行了,刑部侍郎亲自派人将咱们押送过来,又当着赵大人的面交待,要求他秉公处理。
最终赵大人只赏了咱每人十个板子,已经是法外开恩,看在咱家中长辈的面子上了。
你再闹,小心撞到林魔王手里,届时将整个家族一并给搭上。”走在他旁边的白袍青年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探花侍郎林浩明除了有断案如神的美称,还有个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的活阎王称号。
“那个穿白袍的是荣华大长公主的儿子?”坐在马车内,静静地注视着这几个人的阮卿开口问了一句。
蓝袍少年显然十分怵白袍青年,他一开口,嚣张的气焰顿时像只被戳破的气球般,灭了。
缩起脑袋,不敢再吭气。
“嗯,正是蒋公子,穿蓝袍的是平阳侯府的三公子。”鹊起答道。
没入宫做侍卫之前,她曾是京城有名的小霸王,女纨绔。
但凡京都排得上号的勋贵人家的子弟,她都门儿清。
“如果我没记错,蒋公子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在京中颇有才名,同时去年已经中了进士吧?”阮卿又问。
“不错。”鹊起点了点头。
太后话中的未尽之意她懂,正常情况,已经高中、走入仕途的蒋公子是不应该和这些纨绔们搅合在一起的,除非别有所图。
“荣华大长公主的手伸得真长啊。”阮卿轻叹。
鹊起对此深以为然。
在她看来,荣华大长公主行事做人确实太过霸道,手也伸得太长了些。
此女本领是有的,但性情过于霸道,颇有几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
昔日众皇子们争权争得头破血流,少不了她在里面搅风搅雨。
身为公主,这种搞法,最终的结局,要么彻底架空皇帝,自己做摄政公主。
要么逼得皇帝出手整死你。
而当今的皇帝和太后,怎么看都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冯喜则是撇了撇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荣华大长公主身为先帝嫡妹,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二十余年,岂能甘心被你这么个从掖庭爬起来的太后压在身下。
别以为你们母子一个成了皇帝,一个成了太后,就是最终的人生赢家了。
先帝活着的皇子还有几个呢,最终那把椅子归谁,可不一定。
阮卿转目瞟了他一眼,随即又移开。
这个冯喜对他的主子可真是忠心不二,时刻不忘帮着主子埋汰她。
不过没关系,他这颗棋子,过了今天,以后就没啥大用了,随他去吧。
以蒋大公子为的几个纨绔说了几句闲话,很快离开。
阮卿却没走,因为她还没看见阮兆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