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到探花侍郎,莫非是什么案子和她有关,被林浩明给察觉了?
像是回应她的猜测般,这个念头刚起,昭平的心声就响了起来:
“不知道这个世上有没有鬼魂,如果有的话,胡氏,你可别来找我啊,我可没想过让你死。
我讨厌的是你那恶心的夫君,虽然你的眼瞎和蠢让我格外不顺眼,但本郡主真没有让你去死的意思。
让你夫君和宁山勾搭上了,原本的打算是时机一旦成熟,就促进你和尼夫君和离。
然后将你挖过来帮本郡主挣钱,谁知道你夫君竟然那么狠……”
阮卿……
好吧,是她把人想得太坏了。
小姑娘虽然有些病娇顽劣,却非什么十恶不赦的变态。
论心黑,只怕远远不如自己。
正走神间,主持笄礼仪式的赞者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有请咱们的太后娘娘,今天的正宾上前,为笄者加笄加冠。”
赞者是定国公府顾世子的嫡长女顾嫣然,永安城有名的大才女,也是昭平郡主的闺中密友。
阮卿定了定神,起身上前,先于盥盆净手,擦干,再拿起执事(有司)捧上来的笄,不怎么熟练的往昭平郡主的秀上插去。
身为一个每天累得像条狗的社畜,阮卿根本就不会挽笄插簪。
好在原主的记忆中有相关的知识,加上接了正宾的邀请后,又私下练了几回,虽然动作没有那么娴熟,却也没出什么差错。
先插完笄,接着是簪,这两样都顺顺利利的被插到了昭平的髻上。
待阮卿拿起托盘里最后一只钗冠,正要往昭平的髻上放的时候,她小恶魔般的声音又传入耳中:
“总感觉太后的有些紧张,她为什么紧张呢?总不会是真能听到我的心声吧?
或者是没什么插钗、簪的经验?
嗯,前者不太可能,这世上哪有人听得见别人的心声。
后者还差不多,像她和我娘这样的贵人,伺候人的活显然是做不好的。
从小到大,我娘都没能顺利帮我梳好过一次头。
要是我趋她插完钗冠收手的时候,假装脚步不稳,扑到她身上,将她扑翻在地,不知她会是什么表情。”
阮卿……
这顽劣的丫头实在有点欠收拾,等会儿就让她好好长点记性。
心里想着事,面上却是分毫不显,稳稳当当的将最后一支钗冠插到了昭平的头上。
当她收回手,昭平起身准备行谢礼的时候,脚一歪,身体一晃,直挺挺的朝她扑了过来。
严神戒备的阮卿一只脚往后移了一步,平衡好身体,并及时伸手,将倒到一小半的昭平扶住:“昭平小心些。”
“可恶,太后莫非一直在防备着我,不然猝不及防之下,为何能及时将我扶住?”昭平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昭平,我瞧你脚步有些虚,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可是昨晚上没睡好?”阮卿的目光落在面色明显黑了几度的昭平身上,微微挑了挑眉。
昭平一路长到现在,事事顺意,从未受过半点挫折。
今天不过是想搞个恶作剧,却被阮卿抢先一步阻止,她很生气。
正待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阮卿看似安抚,实则带着警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昭平眼睛微微一眯,抬目朝阮卿看了过去。
两人的视线相触的那一瞬间,昭平心里莫名生出一种自己所思所想的一切,都无所遁形之感。
太后的双眸冷静又威严,看自己的目光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警告。
昭平微愣了一下,紧接着内心的偏执和疯狂如同沸水般翻腾起来。
她的内心开始疯狂叫嚣:太后又如何,敢警告我,我今天定要让你下不来台。
内心叫嚣的同时,目中闪过一抹疯狂,大有不顾一切要将太后扑倒的意思。
跟阮卿一同过来的鹊起和姜元眼见昭平神色不对,手里同时扣住一颗黑色的小珠子,严神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