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精光:“你以为我瞎?”
沈易:“我瞎。”
李精光:“……再这样,就给我站起来读。”
程砾憋着笑,早读的调调都带着笑腔,等李精光一走,他默默举了个拇指:“阿易,牛还是你牛。”
沈易脸少了表情,漫不经心读着某页的范文。
程砾敏感地感受到什么,他将书立起来挡住自己的脸,悄悄侧过头小声问:“阿易,阿易,你怎么了?”
沈易瞥了他一眼:“没事,好好早读。”
程砾“哦”了声,他家阿易有点奇怪。
等中午吃饭,程砾终于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奇怪。
他看着顾初打了三个菜,一个炒土豆一个炒青菜一个炒胡萝卜片。
“我去,顾学霸,你要修行啊?你不是挺爱吃肉?”程砾瞪着眼看她盘里的菜。
顾初纳闷地戳了戳饭,心不在焉抬起眼皮:“随便打的。”
没有开玩笑,也没和他逗哏,他觉得顾初变了。
许昕也有同感,顾初以往上课都全神贯注,没什么能让她分心,可早上上课,她竟然看见顾初在呆,还反过头问她老师讲到哪一页了。
太不寻常了,许昕和程砾对视上,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震惊。
沈易没说话,却把他们的行为都纳入眼底,敏锐地扫视顾初,右手手背一小块红痂吸引了他的注意。顾初没看他,沉默地吃着饭,吃到最后饭只少了13,菜只有土豆丝和青菜动了四筷子,胡萝卜一点没碰。
午休的时候,顾初也早早趴在桌上睡下。
沈易倒睡不着,他想问顾初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受伤了,为什么不开心。没找着机会,情绪沉甸甸压在心口,他也没了心思做题,悄然起身去了校医室买了两张创可贴,回来的时候动作极轻地放在顾初手臂旁,做完这些,他才趴在桌上,下巴枕着手背,目光朝着顾初的背,思索着思索着困意来袭。
1o月的北方已经开始降温了,再不如盛夏的炎热,早晚凉风习习。
顾初在铃声前醒了,被噩梦吓醒的。醒后也没什么动作,睁着眼望着窗外,视线落在天空某朵造型独特的云上。
她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想了,自我恢复的过程她会将大脑放空,就像清理内存,清理完,再好好归纳该做的和不该想的。
午休结束铃声打响,脑子的钟被敲响,她立刻回魂,整理好心情,微笑着自我打气:“认真学习,天天向上。”
话毕,余光扫到了桌面上多出来的物体。
手背上那被她忽视的伤疤在仿佛也看到了创可贴,竟隐隐泛疼起来。还真是,没人注意的时候坚强得过分,一旦有人注意,就矫情地觉得心痒。
顾初怔然片刻,指尖已经捏住了薄薄的创可贴,喉咙一哽,心口也酸酸胀胀的。小心贴上创可贴后,她从兜里摸出早上沈易给的巧克力,撕开一颗塞嘴里,甜腻的味道充满口腔,带来新的力量。
巧克力还没在嘴里化完,她扭过身子,在沈易桌角也放了一颗,刚刚好压在桌角有标签的位置。
沈易还埋着头,头浓密,隐约能看到后脑勺的旋。
“谢谢你,沈易。”她哑声说,不敢惊动他。
“阿易,上课了。”程砾迷迷糊糊撑着身子起来,眼皮沉重得不像话,第一节课是化学课,一枝花已经走上讲台了,他摇了摇身边的人。
沈易皱着眉头从臂弯里露出惺忪的脸,刘海凌乱,他看了眼讲台,无意扫过桌角一顿,整个人彻底清醒。
他坐直了身体,捏着巧克力,朝前面望去。
少女正抽着课本,手背上赫然贴着他给的东西。旁边的人和她说了句悄悄话,他看见她的肩膀稍微耸了耸,是在笑。
沈易挑了挑眉,嘴角也荡出一抹笑。
这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