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春光明媚的一天,圆明园的二管家在小院子里晒太阳,闲着没事还提嗓子唱两声。
才上了兴头,司房里来人说缺东西。
二管家整了整衣衫,就去找大管家了。
亲王府明面上管事为长史,只有婚丧大事才会露脸。底下还有两个管事官,皆是戴三四品花翎的官员,掌管王府内院以外的事情。其中,大管家才是真正管事的。
而庄园等管事,也是从四、五品的小官。
不大不小,只比钮祜禄氏家中四品典仪差了一些。更何况是御赐的园子,这管事的就越发有分量。
有些人看不上抓不到正事的二管家,既没有权利还没有长史好听有排面。但是对于家族式微,在京中几乎是蚂蚁一样的方佳巴金而言就不同了。他锲而不舍拍前上级的马屁,又使了关系,终于在中年才得了这个小官位,他可乐意喜欢了。
每天来园子上差,心情都是开开心心,悠哉悠哉的。
巴金几乎不管事,一般上门都是为了进出买货的事。大管事见了他,很自然说了几句又拨了款,末了道,“买了就回来,不要又喝酒忘事了!”
生怕会忘,大管事还另外叫个小苏拉跟着。
巴金每日来园子当差都是骑马,如今要出门自然是带着人坐马车方便采买。
小苏拉特意和巴金同车,他嘴巴伶俐,一路上有说有笑逗得巴金很是高兴。直到马车
走到人来人往赶集的地方,路面的不平也让马车自然的颠簸抖动,巴金才刚笑着拍了拍大腿,忽然马车往前倒去。
当时小苏拉坐在边上,摔得时候很自然的抵在门边上,随着翻了个大跟头。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巴金已经一咕噜把自己滚了出来。
外面的车夫大喊,“大人?大人!”
巴金养尊处优惯了,身子也不似年轻人灵活,他一滚出去正在被受惊的马儿亲密接触,躺在地上惨叫声都没有就昏了过去。
身后的采买几人闻声上来,连忙将巴金抬去了就近的医馆看诊,腿脚还好只是擦着轻了一片,就是胸口上被马儿狠狠踩了一脚以至于有些淤堵。
最不好看的,大概是他的门牙缺了下半颗。
采买的人欲哭不哭,想笑又笑不出,此事是大是小。缺了个管事的,办事自然就不方便,更何况如今主子都在,自然比以往要更忙。
乌拉那拉氏得知了此事,胤禛自然也知道,随后也知道了弘昼的行踪。
弘昼被苏培盛亲自来叫的时候,他正在带着白白溜达跑步。几岁的孩子正是长大的时候,这段日子可能是因为运动加量的原因,弘昼发现基因受到刺激的窜高了个子。
他本来没有发觉,还是弘历觉得无聊过来找他玩。两人站在一起,眼睛平视过去时竟然可以清晰的看见弘历帽子上的花纹,还有帽顶的那颗珠子。
他真的长高了!
这么些的锻炼
和辛苦是看得见回报的!
弘昼又燃烧起了热情,跑得时候自觉的加多快跑的时间,这样一来可以提高肺活量和运动量,同时白白也很高兴。
苏培盛站在路边上,他笑着迎他过去时,弘昼根本不知道什么事。
直到去了前院中,除了胤禛堂上另站着个管事人。
弘昼对他有点印象,点了点头,就见他皮笑肉不笑的请安,“五阿哥吉祥。”
空了半截的牙齿,说话声音也有些漏风。弘昼诧异的看他,又紧张的看向胤禛。
因康熙回宫去,上书房又开学了。为了学业,弘时随着大部分回到王府去。李氏心里不放心他一人,索性带着掌权回到王府去照顾孩子。园子内院事情都是乌拉那拉氏身边的嬷嬷和宫女在管着,因为涉及到弘昼,乌拉那拉氏以身子疲倦为由推辞,让胤禛自己亲自来办。
佛珠在手腕上捻动,胤禛忍着怒意上下打量弘昼,强压住情绪,“你先下去吧。”
巴金低身行礼,“是。”
等到他走了出去,胤禛开门见山道,“有人说你这几日掀马车玩?”
弘昼皱眉,语气坚定否认,“才没有!”
“弘昼。”
“真没有!马车这么重,掀不动。”
说到这个,弘昼也很失望和委屈。毕竟因为钻车底是一件很脏衣服的事情,滚了一身回去就会被耿氏碎碎叨叨的念。好在后来找了一张布垫着,这才勉勉强强的维系了表面的干净。
弘昼的语气很
是委屈,似乎还真的有尝试过的意思,胤禛气笑了,“那你说做了什么?”
渣爹的表情比以往更丰富了,没有冷冷淡淡和闷骚气质。弘昼莫名其妙的紧张了,他想了想,言语很小心的道,“就是研究一下马车是怎么动的。”
“不是玩?”
“不是啊!”
弘昼不喜欢跪,只能上前抱住胤禛的膝盖窝哼唧,“我看马车咕噜咕噜好好玩,阿玛也来玩好不好!”
“怎么玩?把马车底下的东西都拆了?”
弘昼眨眨眼,歪过头,“没有啊,弘昼没有拆。”
“……”
“阿玛阿玛,为什么马车可以咕噜咕噜的走?”
“因为有马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