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的婚仪还算浓重,至少办的很体面,还请了几桌人来,但没有特别张扬,嫁妆也是压的实实在在都在规矩里。
耿氏受到了院子里姐妹们的邀请,连着几日都是茶话会,基本上主题就是年氏,言语上也多是不满。可等到正主儿进门的时候,她们却没有身份躲在后面默不吭声。
新院子很快挂上红灯笼,万康阁随之下钥关了院子。
耿氏又望着外间沉默。
想到从年尾至今胤禛就来了几回而已
,难道?
弘昼不是很理解这种妻妾成群的观念,但是换一个说法就明白了。嫡母是正室,额娘就像是见不得光的外室。渣爹去哪里都不能有情绪,但是他来了,你就要好好的笑脸服侍,要不然下一次来可能是很久之后。
这种关系才奇怪了,单身狗的他很不能理解。
在床上打滚几圈,弘昼拍着枕头催促耿氏道,“额娘,睡,睡。”
“好。”
耿氏应着就上了床,她伸手要去抽屉子,弘昼鲤鱼打滚起来抓住她的手,“睡!”
“不听书了?”
弘昼狠狠摇头,他已经很努力的三天没听书了,除了那只傻鸟乱喊乱叫。
耿氏也不在意,“那额娘说故事吧。”
“嗯。”
屋子里烛火放在外间,里间只能隐隐约约的有微光,听书也被打发在外间睡去了。
弘昼漫不经心的听着耿氏说故事,偶尔应两声,眼角扫了一眼上面的屉子最后闭眼睡了。
次日是年氏入门的第一天,母子两早早换装前去,弘昼默默地坐在一旁,终于看到了新娘子的庐山真面目。
这位小妹口中渣爹的真爱,今年虚岁也才二八年华,长相自然不是神乎其神的倾国倾城仙姿玉貌,但尚未完全长开的脸上端得粉妆玉琢。年氏长相秀丽,眉眼精致肤色莹白,也确实是样貌出众的人。
可再出众,年龄摆在那里,加上满服衣裳看不出身材,那就是个好看点的未成年少女。
这怎么啃的下去?
好在府里都有儿女,乌拉那拉氏倒没有各种暗示绵延子嗣,只是和和气气的几句,喝了年氏的茶又介绍余下的李侧福晋等人。
年羹尧在皇上那里挂号,如今跟着王爷办差。李氏知道自己过了争宠的年纪了,也只是暗自观察比较,努力不让自己这个旧人显得落魄就好。
头一回见面,大家都客气得很。年氏也看不出什么脾气,只是说话细声细语的,笑得时候眸子里闪着小姑娘的独有气质。
各厢差距比较一番,格格侍妾心里落差很大,也在第一时间偃旗息鼓了。
没有针对耿氏,又送了东西给自己,面对多了这么一个年额娘,弘昼并没有任何感想。
新婚期间,胤禛在年氏那里留了几日,之后又去了万康阁,偶尔的时候才会挑着院子走一走。
王府里多了个人也没什么差别,至少对留听阁影响不大。
耿氏散步的习惯还在,胤禛似乎对这个步友很满意,所以隔三差五都会见面或是一同用饭。因为弘昼每回都在身后艰难的跟不上步伐拖了后腿,胤禛散步的时间长了,一月里有七八回的晚饭胤禛都在留听阁解决的。
乌拉那拉氏手里的侍寝册子里,耿氏从每月两回也多到三四回。
弘昼走了一身的汗,回来的时候让听音擦身子。结果闻到听书听音提及偷偷夸小阿哥懂事,不小心听到的弘昼心情怪怪的,总觉得自己无意识的成了拉皮条一样。
他
看耿氏对此有些避及,自然没有想过帮着争宠。不过无心插柳柳成荫,耿氏欣然接受也不坏。
弘昼被洗香香后放到屋里,小苏拉自然将八哥放出来。大概是日日不断的背,《三字经》前面十几句八哥竟然都倒背如流。一进屋道吉祥,然后自觉的开始摇头晃脑的背了起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弘昼肯定不听,他探头张望几眼,发现只有听音站在外间眼观鼻鼻观心的立规矩。
他搓了搓手,好机会!
嘴里附和着咿呀几声,表示自己在乖乖的和八哥友好交流。弘昼伸手打开屉子,几本熟悉的书呈在眼前,拿出一本来。
丢到床脚。
弘昼爬下去,他咿咿呀呀的喊着,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走了两圈,又指着八哥骂了两声,这才拿着书走到炕脚边上。
那有一塞在里面很不着眼的小匣子,弘昼拍了拍激动的小心脏,一面很温柔的撕下书封,一面大声的咿呀几声掩饰。他撕的很认真,觉得一撕百了的撕得很细很细,莫名的心情高涨,心跳也在耳边鼓动着。
他知道这是心情作祟,又怕被发现,撕了两页就心满意足的停手装好。弘昼拍了拍匣子,决定不高兴就来撕一撕!
结果转身走出去,弘昼吓得一屁股坐下。
胤禛坐在炕上,没有戴帽子还散开了辫子。整个脑瓜子睈亮,衬得脑后两揪散开的大卷发黑白分明。他微微偏头,看人
的角度竟略显妩媚,“弘昼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