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萱果儿擦擦眼泪,这才不哭。
“你真的有心儿的记忆?”墨鸢半信半疑。
言福苏也道:“你都记得哪些?不妨说来听听?”
“嗯。”萱果儿稍加思索,道:“心儿姑娘最亲的、最喜欢的就是她爹爹和水娘娘。心儿姑娘生来体弱,每年丹药不断,五岁时掌门曾带她到言福府看病,也就是那时她与言福公子相识……十岁生日时,水长老送了她一件宝贝,叫七彩玲珑球!它可以变大变小,变大后是一个球形小房子,里面装潢精美,随处可用,心儿姑娘非常喜欢。同年冬天,就在心儿姑娘拿着七彩玲珑球偷偷溜到山顶上玩雪时,遇到了跪在雪中哭泣的墨鸢公子——”萱果儿娓娓道来,暗中观察他们三个的神情,水长老潸然泪下,言福苏神情落寞,墨鸢面露悲伤。
“够了!”墨鸢冷声打断萱果儿,冷冷道:“纵使你有心儿的记忆,你也不是心儿!否则怎么会偷我的百宝袋?”
“我没偷!偷东西的人是你!”萱果儿站起来,质问道:“我的百宝袋呢?那可是我家人留给我唯一的东西!要不是你偷了我的百宝袋,害我丢了防身的东西,我怎么会害怕的跑到杂役院去!我本来是来拜师学艺的……”
萱果儿嘴一撇,顿时泪光闪烁,头一低,眼泪便珍珠一样坠落。
“好了,墨鸢,你不要难为她了。”水长老急忙搂住萱果儿,轻声斥责墨鸢。
言福苏道:“是啊,墨鸢,这件事说到底是你理亏,你的百宝袋既然已经赎回来了,你就大人有大量,把她的东西还给她吧。”
墨鸢略一沉思,道:“我没有带在身上,等我回住处取了给她。”
水长老道:“阿苏、墨鸢,你们两个和心儿最要好,心儿虽然走了,但上天送来了萱果儿,以后萱果儿就是心儿。她还小,你们两个要对她好点儿。”
“师叔放心,您话了,我们自会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言福苏说着走到萱果儿面前,温柔的看她。
“水娘娘,您能不能收我做徒弟啊?我到灵山来就是要学法术的,我想做灵术师,我不想在做杂役了……”萱果儿见气氛融洽,水上老又是个心软的人,便趁此机会说出目的。
“收你为徒?这事……”水长老欲言又止,看起来有些为难。
墨鸢突然走上前道:“水长老从不收弟子,你想做灵术师应该去灵监司。”
“孩子,我确实不收弟子,而且我近来身体有恙,也没办法教导你,你想做灵术师,我来想办法。”水长老被‘夺舍之术’反噬,内伤严重,近来她又一直操心赫连心的事,无暇疗伤,日常所食灵丹妙药也只能缓解伤痛,伤治标不治本,如今事情明了,她也可以安心疗伤了。
“嗯。”萱果儿有些失落的点点头。
言福苏笑道:“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拜我为师,我则有意做灵术师,他日你我师徒浪迹天涯,行侠仗义,说不定还能成就一世英名。”
“呃,我选择去灵监司。”萱果儿断然拒绝。
墨鸢闻言忍俊不禁,露出浅笑。
水长老看三人如此和睦,顿时安心不少,又对萱果儿道:“孩子,你先随墨鸢去找青山老人治好脸上的红疹子,至于做灵术师的事,我会安排的。”
“嗯,谢谢水娘娘!”萱果儿高兴的跪下朝水长老磕了头,站起来对墨鸢道:“走吧。”
“你们去哪儿?”言福苏问。
“给我治脸啊。”
水长老道:“墨鸢,萱果儿就交给你了。”
墨鸢道:“请放心,她是我带上山的,我会负责。”
言福苏面色平静的看着两人出了门,转身问水长老道:“师叔,您真的打算把她当心儿培养。”
“阿苏,你还记得第一次救心儿时,那个纯血半妖宿体吗?”水长老回想起以前的事。
“记得,她死了。”
“是啊……”水长老怅然若失,“夺舍之术并无记载的成功案例,萱果儿能活着,并记得所有心儿的记忆,也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说不定心儿的灵魂还在她体内。”
“您是说——?!”言福苏心中一惊。
水长老又否定似得摇了摇头,道:“不管怎样,萱果儿活泼开朗、胆大热情,她有心儿的记忆,却不像心儿那般多愁善感;可以说是心儿的绝佳替身,掌门会喜欢她的……我相信她会给灵山派带来新的生机,灵山派内部死气沉沉的景象是时候结束了。”水长老说完,即刻写下两封信。
言福苏只是静静听着,并未说什么。
“蓝霜,小凤。”水长老写完信,叫来贴身侍女。
“长老。”蓝霜和小凤同时进屋。
“霜儿,你去一趟灵监司,务必亲自将信交给江海。小凤,这是几张紫灵符和一封信,你追上墨鸢,随他二人去一趟逍遥园,把信交给青山老人。”
“是!”小凤,蓝霜得令离去。
言福苏道:“师叔,还是您想的周到,墨鸢法力被封,用不了御风飞行术,要是徒步,非要走上一两天不可,他的腿可受不了这个。”
“你这小子,净说风凉话,怎么没想着去送送他们,这可不像你,你以前总是追在心儿身后。”
言福苏苦笑一声,惆怅道:“我一直追着心儿跑,她从未回头看我,如今心儿已经不在了,我不想再追着她的影子跑。”
水长老叹道:“阿苏,你和心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一直希望你和心儿能走到一起,只可惜心儿福薄命浅……这次你下山历练后,成长了不少,学会放下执念了。”
“既成执念,怎会放下?”言福苏笑了笑:“我只是长大了,知道有些事情只能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