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问:“甚么事?”
她回答:“倒也没甚么大事,无非是三天后,我要和医巫进行一场比试。”
她说得轻描淡写。
柱间则听得瞪目结舌。
“甚么?比试?!”柱间震惊地看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脸着急,“兮呀!你要和咸朋比试?——你!你打不过他啊!你怎地如此草率?完了完了……”
她:???
哈?甚么意思啊?——我打不过他?
难不成你以为我要和对方比武吗?
那我大约是打不过对方……
等、等一下!
囧了一张脸,她说:“哥哥,你想到哪里去了呀?谁要和咸朋打架啊?——那啥,咸朋是教医学的医巫老师吗?……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没打算和那人打架啊!我明明是和对方进行医术较量!”
抹了一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水,柱间干巴巴说:“原来是进行医术较量呀?……且慢,你要和他进行怎样较量法儿?”
“那自是找一位病人啊?我和对方各自地施展本事,对病人进行治疗,看谁治得最好。”她理所当然地说。
柱间的表情……略微一言难尽。
看得她满头雾水:怎、怎么?我说错了吗?——难道这不是正常的流程吗?
“兮呀,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了?”柱间挠了挠头,一副头疼的模样,“虽然我很乐意见到你和咸朋比试医术,但若为此而找来一名病人……我却不敢苟同!不是说你们做得不对,只是
「病人」这种现象,对我而言,是相当难受啊!你懂的,对不?我是说:得病之人总令人心疼。”
她:“……”
听懂了:作为医师,她和医巫拿「病人」作决胜目标,是对病人的不尊重?这就好比她和医巫拿人做实验似的……的确不地道。
低下头来,她老实道:“哥哥,对不起,我错了。”
愣了一愣,柱间反而道:“兮,我并不是批评你——”
“我知道。”她抬起头去,注视柱间,话锋一转,“所以,我也只算表态,说清我的立场而已!哥哥,我用「病人」和医巫比赛,确实功利性了。可是,病人是我想不找,就没有的吗?——不管晋国如何获得和平,生老病死总是人们没法逃离的事情!我的做法,也是竭尽我的医术,减轻病人的痛楚罢了!若能治好病人,自是我所学有用;若是治不好……总之,对于这场比试,我不会故意让人生病,拿个伪病人凑数!我的想法是:三天之内,我去打听晋国大大小小的村镇,去找一、两个得了多年顽疾却没法治好的病人!这样行不?给我一次机会,也是给病人一次机会!若我能治好病人,则是病人的造化、我学医有成!反之,我认输便是。”
柱间听得两眼发直,意识到她会有输的时候,不禁地问:“兮,你们约战,输了会怎样?”
“也不怎样。”她拢了拢发,“激将我的人,是我的学
生!我的学生稍微地推崇医巫罢了!想来我若赢了医巫,就能改变我的学生对医师的态度呢?”
反之,大晋的医师将被人嫌弃排斥,大晋的医学发展……大概被阻断?!
头皮一麻,柱间瞬间意识到这一可能性,严肃道:“兮!这种大事,你怎么不提前和我商量?!”
“哥哥,你当时不在场嘛?而且,我也不能退缩,不是吗?”眨了眨眼,她无辜地反问回去。
柱间顿时想起那段时间他悄咪咪地跑去找斑……耷拉脑袋,柱间无精打采了。
“兮……”柱间可怜兮兮地看向她。
她被柱间的担心眼神给逗笑了。
两眼弯弯地,她说:“哥哥,你不必着急……妹妹的医术水平,哥哥还不清楚么?”
柱间怔了一怔,歪头地望着她。
她自信地笑起,笑道:“在这个时代,无论病人是何症状,只要病人不死,我就能把病人救回来!……也许没法保证彻底地根除,但说保命,我还是能做到!”
柱间两眼发直,直直地瞅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