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柱间,则两眼放光,几乎算得上是贪婪地注视她一举一动。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将银针全部取出,放回行医木箱,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宣布一句「好了」,这场医治才算勉强地落下帷幕。
话音刚落,躺在担架上的两位病人也陆陆续续地发出一阵微弱的痛吟。
见状,她眼底划过一丝怜惜。
没法子……酒水麻痹病人的痛觉神经仍有时限,一旦超时,该疼的地方还得疼!
好在病人脱离危险,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拍了拍手:很好!解决病人后,是不是该算账了?……站起身来,她先对魏衍说:“你能不能托人将这两位病人好好地安顿几天?——这能做到罢?”
魏衍一声不吭,却用眼神警告了众壮汉们。
众壮汉们打个激灵,方才行动:她瞧见对方火急火燎地抬起担架,把病人逐个地抬走了……末了,魏衍适时地补充道:
“我送他俩回家,并安排人手照顾他俩一段时日,直至痊愈,这样总行了罢?”
挑了挑眉,她恍然道:“原来你认识他俩吗?”
魏衍耳根子红起,哧吭哧吭地说不出话来。
柱间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道:“如果本王没记错,刚才那两人穿戴好像是「魏」家的?……他们也是魏氏一族的人吗?”
魏衍终于没能支撑住,扑通地跪下,下拜道:“是、是的,大王!但是,这二人如何受了伤,跟在下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是在下害他们受伤的!他们也是在下的族兄啊!在下怎会有伤害族人之心呢?”
她:“……”
她一时都不晓得该如何吐槽了:那个谁来着,你不说倒还好,一说……我反而会往这方面想呢?
但她默不作声。
负了负手,柱间说:“你且起身,不必多礼……本王也没说是你干的。”
魏衍打个哆嗦,却不敢抬眸了。
叹了叹气,柱间只好说:“对了,之前本王听说你与寻太医有过切磋医术的约定?”
魏衍更加不敢起来,结巴道:“——不是在下!是……是医巫老师!”
说罢,魏衍疑似想起甚么,把手一指,指向柱间等人的身后。
她顺势望去,忽见食堂门口,站着一个人来。
此人是谁?——医巫吗?
她注视对方,但见对方有一头炸毛,毛发五颜六色,脸上还涂了奇奇怪怪的花纹,小麦肤色,长得人高马大,确实很有医巫的风格……像个跳大神的。
“你就是医巫?叫……咸朋?”她说。
对方点了点头,亦道:“你是寻兮……太医?”
“没错。”她怔了一愣,爽快地回答,“我是寻兮!不但是晋国太医,更是「大晋第一
药馆」的馆主兼大夫!真对不起,你我之间当赌注的病人……已经被我治好了,没有你的份儿,看来你我并不能比试谁的医术水平更高超呢?”
咸朋抿了抿嘴,回道:“这有何难?你我再约战一次,不就行了?”
皱了皱眉,她不赞同道:“之前约战太匆忙,我都忘记和……我的学生说了,不准故意害人,用伪病人来凑数儿!”
说至此处,她轻拍脑袋,说道:“——哎呀!我忘记一件事了!”
甚么事?
众人迟疑之间,就见她稳步地走到魏衍的身前,居高临下地命令道:
“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