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与嘉王妃更睡不着。太妃还记着被锦阳打断之事,缠着嘉王妃也不让她睡。二人敞开心扉后同处的第一夜,积蓄了十多年的情与欲瞬间爆发。嘉王妃伺候了一次太妃,恐她身子吃不消再不肯动作,意乱情迷的太妃直接压了她,反过来伺候她。
徐嫔也睡不着。杨柳在一旁对她动手动脚,徐嫔罕见的没有迎合。
“明日便要见荣嬷嬷了。她在太妃身边那么些年,定是早修成了人精。我怕……”徐嫔宁愿躲在屋子里死也不见荣嬷嬷,就是怕被荣嬷嬷一眼看穿她与杨柳之事。
相爱这种事是藏不住的,任何一个微不可察的细节,都可能要了她和杨柳的命。杨柳总跟在她身边,突然不在惹人疑心,可若在身旁,徐嫔又怕荣嬷嬷觉出异样。
“娘娘别太担心,您就与她寻常说两句话打发出去便是了。”
次日一大早,徐嬷嬷被小宫女们伺候起床后,进了秀水宫正殿向新主子徐嫔请安。
徐嫔抱着小公主,对宫女道:“给嬷嬷赐座。”
荣嬷嬷望了眼四周,收回视线时正巧徐嫔也在打量着她,四目相对,徐嫔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按说嬷嬷一来我便该和您说说话,可小公主这些日子嗜睡,又粘我粘得紧,本宫实在不便会客。听宫女说嬷嬷以为我是嫌您,这话可吓煞本宫了,嬷嬷乃太妃娘娘身边的老人了,能来我这秀水宫是本宫的福分。”
“太妃娘娘是指奴婢来伺候您的,奴婢这日日闲着反倒被您宫里的人伺候着实在不妥。”荣嬷嬷想进殿里伺候,即使徐嫔并无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查清了给太妃娘娘回个准话,好歹能早些回咸康宫。
徐嫔掩嘴轻笑:“俗话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嬷嬷安心在秀水宫好吃好喝的住着,让咱们沾沾您老的福气便是帮本宫大忙了。来人啊,送嬷嬷出去吧!”
以脾气极差闻名后宫的徐嫔一脸笑意地望着荣嬷嬷,嬷嬷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请了出去。
嬷嬷前脚刚走,徐嫔便捂着紧张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她是直性子的人,憋不住事更沉不住气,有火便要发有事便要说,所以才落了个脾气差的名声。
与嬷嬷三言两语之间已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
荣嬷嬷被送至殿外,她望着紧闭的殿门,疑心更重了。
灵阳公主命人打点好车马,送锦阳与怜月出了清晖宫。
“怜月不来我以后怕是要常去你们王府叨扰了。”灵阳站在车前道。
锦阳笑回道:“随时欢迎公主大驾。”说完伸手先扶着怜月上了车。
锦阳照顾怜月的动作太过自然,灵阳收于眼底,心中明了地笑了笑:难怪锦阳宁愿闹翻了天也不放这丫头了。
“路上小心些。”灵阳上前亲手将锦阳扶上了车,冲她挥手道别。
回清晖宫时灵阳脸上还带着笑,也不知小堂妹之前该多恼她,自己也是糊涂了,竟没瞧出二人早看对了眼。
“公主笑什么?”一旁的宫女见主子开心,也笑着问道。
“无事。”灵阳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不过她既知道了此事,定会尽力成全二人,也算是补救之前棒打鸳鸯的罪过。
回王府的路上,锦阳不住地打着哈欠。
“郡主昨夜没睡好么?”怜月也打了个哈欠。
锦阳摇头。但她确实没怎么睡,在宫里过夜,她实在没办法安心。好在听着怜月熟睡后的呼吸声,又趁怜月睡着了占了她些小便宜,这一夜倒也不难熬。
“你呢?睡得可好?”锦阳随口问道。虽然她知道怜月睡得极死,连偷吻她脖子也没反应。
怜月红着脸道:“奴婢睡得极好,昨夜一次也未醒过。”
她根本没怎么睡,刚有些睡意迷迷糊糊之际,就被手脚不规矩的小郡主惊醒了,先不过是伸手揽住她的腰,后来又用小脸在她胸前蹭,还偷偷吻了她的脖子。
怜月只能僵直着身子继续装睡,她不敢想象醒来与正闹她的郡主面面相觑会有多尴尬,好在郡主后来没有更过分的动作。但她一直能感受到郡主近在咫尺的鼻息,离她的脸不到半尺远。她知道郡主在看她,几乎看了一整夜。
“那就好。”锦阳心虚地干咳着。她怕怜月发觉自己昨晚那些小动作以后再不肯陪她睡了,也暗自庆幸自己望怜月的脸望了许久,最终忍住了没有吻下去。“听清晖宫的人说,昨日灵阳公主为了救下你,下跪了两次?”锦阳知怜月这人易被感动,怕她因感激对灵阳有意。
灵阳喝得半醉那会儿,怜月夸灵阳醉态可爱,锦阳当时就有了醋意。
“嗯嗯。”怜月想起灵阳公主为自己求情时的景象仍感动得热泪盈眶,堂堂嫡公主,千金之躯,为了她一个小婢女连番向皇后和皇上跪地求情。“公主殿下对奴婢的大恩,奴婢便是几辈子也报不完的。”
哟!还几辈子?一辈子也甭想。锦阳心底冷笑,嘴上却温柔地道:“报不完就别报了。报恩也该有先来后到对不对?”
“嗯。奴婢得先还郡主的。”
锦阳心情好了一些,暗道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玩意儿,喜怒哀乐全被怜月攥在手里。
053
锦阳刚回思月苑,一身武者打扮的连好凑过来与她耳语了几句。
“倒是比想象中要快不少。”锦阳没想到苍元的毒蚁已训好了,现在只需找准时机进宫下饵,静候皇上驾崩。
她对自觉避远了的怜月道:“我要出去办点事,你在院里呆着好好休息。”歇了一夜怜月还是小脸煞白,这是真被皇后和玖阳给吓坏了。
“连花,你让小厨房给怜月姑娘熬些定气宁神的汤品。喝完东西若是累了,便去我房中歇息着。”锦阳吩咐完又心疼地看了眼怜月,然后与连好一同离了王府。
“姑娘请。”连花上前扶着怜月,到了屋沿口嘱咐道:“小心台阶。”
“连花姐姐,我不用喝什么东西,只想睡会儿。”怜月进了锦阳郡主房中,在榻上坐下了。她昨夜被郡主闹得一点没睡,趁郡主不在正好补补觉,那样等郡主回来,即使要她伴眠也可以清醒地提防着些。
郡主不似不通人事的小姑娘,瞧昨儿夜里的胆气和娴熟的手法,倒像风流多年的色鬼似的。
连花笑道:“郡主特意吩咐了,您好歹喝两口。您喝好了,汤婆子也暖好了被窝,再睡不是正好?”
“是。”怜月只得依了。趁连花去小厨房吩咐的功夫独自去了屏风后面换衣,她想尽量少麻烦连花,连花事多,不像她似的,简直是整个王府最清闲的人。
申霄昨日来嘉王府找过锦阳,可惜来时锦阳正好去了宫中未归,今日听护国尉里她的人递来的信,锦阳郡主回王府了,带着怜月一起。便急急忙忙地来了。
明知道来王府见了锦阳对那吴怜月百般宠爱心里会难受,可若是不来,见不到锦阳她更难受。她也试图说服过自己放下,可是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