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琮月已经不在那,她茫然地转过去又转回来,好像凭空做了一场白日梦。
我方才叫了你半天你都不答应我,我还以为你站着睡着了呢。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记得我做了很多事情,还遇到了谢临濯!”
赵时宁又转过身看向那架桥,白鹤还在桥上盘旋,她与白琮月争吵的话还历历在目。
这些记忆分外鲜明,相对的是竹林中的记忆在慢慢消退。
她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是疼的,没有在做梦。
“不是,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赵时宁顺着渐渐褪色的记忆寻去,一路寻到了仙人谈论谢临濯的地方,却发现根本没有仙人。
她又朝着竹林的方向走去,惊骇地发现竹林是真实存在的。
这回她没有敢进去,只是站在原地发愣,完全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她是真的青天白日的……就做了场颇为惊险的白日梦。
直到有人唤了她的姓名。
赵时宁猛得回头,却看见谢临濯和一陌生男子并肩而立。
那陌生男子……大概就是神帝了吧。
她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着这传说中的神帝,就是极为寻常普通的样貌,就是普通到她随时随地可以遗忘的那种人,除了峻拔修长的身姿,其余完全不起眼。
可能在梦中已经慌张过了,这回真正见到谢临濯,她反倒再也没了慌乱的情绪。
“师尊,好久不见。”
她说完这话,又看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神帝,眼眸弯了一下,“你就是神帝,与我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谢临濯看向神帝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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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虚殿
宴席早已开始。
歌舞升平,丝竹管乐清越之声不绝于耳。
独坐于高台之上的神帝骤然睁开眼,眉心神印殷红,万年平静无波的眸浮现出些许涟漪,平素善于将万事万物掌控于掌心,对于此刻
的失控难得滋生了些许懊恼的情绪。
真是一段孽缘,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今日发生种种,他对这凡人女子设下的幻境全部白费心思。
本想以这赵时宁的贪念定会眼馋谢临濯神灵之躯,正好教谢临濯回到九重天,只是如今真正见那女子……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当即他就萌生了个念头。
绝不可让她与谢临濯在一块,还是让她祸害青丘的九尾狐族吧。
只是未想到,那女子这么快就挣脱了他的控制,还要专门跑回去看上一眼,正好就遇见了谢临濯和他的化身。
神帝难得生出了些许疲倦之感,他惯常掌控旁人命运,如今却陡然滋生出一种被赵时宁戏弄的荒谬之感。
他平静的视线扫过偌大的殿内,却没有寻到白琮月的身影,随即缓缓闭上双眸,搜寻着白琮月的身影。
为了防止白琮月破坏他的幻境,他特意遣人请他到凌虚殿饮酒作乐。
只是这满殿的仙人都在,此时唯有白琮月不在。
他的化身遍布九重天的各处,片刻就寻到了独自在河边喝闷酒的青丘帝君。
神帝自然知晓赵时宁与白琮月吵架之事,甚至连具体吵架的内容都知晓,但为此却无太多情绪。
他的化身还没有说话,白琮月懒洋洋的目光便看了过来,“神帝怎么来了,不是在凌虚殿设宴吗?哦……我忘了神帝特有的本领……只是不知神帝前来有何贵干?”
神帝:“青丘帝君应该看好你的未婚妻子,莫要在毁坏我族的神君的修行。”
“你是说谢临濯?他自己不愿回到九重天,与我未婚妻子有何干系,神帝操劳着四海八荒不够,还要去管这些琐事?”白琮月素来不喜神帝,天道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自持正义,随意曲改别人的命运。
作为天道的掌控者,神帝几乎习惯了什么事都要在他的戒条之内,不得有半分偏差。
神帝表情温和如旧,“有些事我自然不想管,只是又不得不管,现在你的未婚妻还在与谢临濯纠缠,我自然管不了,你作为她的未婚夫,难道也要袖手旁观吗?”
白琮月不等他再说话,便化成了一阵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