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伽。”父亲接着转向了自己的儿子:“过来!”
简短的命令,可随之而来的是强大的信息素压迫。
楚伽很少受到来自父亲的信息素压迫,可仅有的几次都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了极为不适的记忆。如今,光是回想那些记忆就足以让楚伽胆战心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身体又开始了微微抽搐。
“我……我要过去。”他扭头,小声地对alpha说到。
叶哲臣没有回应,也没有放手,染着血的脸颊冷得好像一块冰,不再英俊,反倒显得极为可怕。
与他对视着的beta的父亲,也是一脸准备杀人的表情。
两个beta则分别站在自己的alpha身旁,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站在远处的急救车医生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咳,伤者需要医治,有什么事能不能到了医院再说?”
盛怒之下的父亲没有坐上救护车,母亲则全程紧紧拽着儿子的胳膊,不让他再接近叶哲臣。狭窄的车厢空间里,几个小时前还无比亲近的两个人隔着一张担架坐在车厢两侧的位置上,一声不吭。
一刻钟后。
120救护车带着两个伤者一路飞驰,就近来到了一家医院的急诊中心。凌晨一点多,大厅里寥寥几个陪夜的病人家属从瞌睡中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满脸血痕的alpha朝着他们走过来。
相对于楚伽,叶哲臣的情况看起来比较严重,却也相对地比较容易查明一些。见多识广的急诊科医生检查了他头上的开放性创口,又检查了手臂和腿部的情况,果断表示除了需要缝针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保险起见缝针之后再去做x光透视检查是否有不易察觉的骨裂存在。
缝针的工作需要到清创室进行,叶哲臣拿上临时病历跟着医生往外走。楚伽也想跟上去,却又被母亲紧紧抓住了胳膊:“小伽……你别去。”
“不,我要去。”楚伽对着母亲摇了摇头:“他是为了我才受伤,如果没有他,现在我肯定已经被抓了。”
“可是你爸他一会儿就到,万一让他看见了事情更麻烦。”
“不会比现在更麻烦了,妈妈,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说完这句话,楚伽轻轻甩了甩手臂,脱离母亲的桎梏,然后好像一个幽灵朝着叶哲臣离开的地方飘去。
叶哲臣头部的创口不大,因此清创、缝合的过程也比较简单,趁着护士准备清理伤口的时候,楚伽溜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叶哲臣面前,蹲下身抬头看着他。
“对不起……你是为我才受得伤,可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对不起。”
反复的道歉,却好像还是不发纾解心中的歉疚,beta又握住alpha的手,告解一般将冰冷的脸颊贴在了他的手心里。
“对不起……”
“对不起。”
同样的道歉声,忽然也从他的头顶上传了下来。楚伽抬眼,正对上叶哲臣俯视的目光。
“对不起,我一直拒绝相信你的苦衷。”
alpha伸手抚摸着beta的脸颊。在那里,掌掴所留下的红肿未消。
这下轮到楚伽说不出话来了,他怔了好几秒钟,然后用力地、反复的摇着头。
这时候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要开始了,家属请回避一下。”
刚刚走出清创室,楚伽就发见母亲和一名警察站在门口。
不同于刚才勘察现场的普通刑警,这名警察制服臂章上的徽记是头顶皇冠的翼狼,和人权委员会的完全相同。
人权警察。
楚伽当然知道他们的存在,只有涉及到明确种群倾向性的案件时,才会由他们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