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西文不错。电脑也不错。适应得很好。”
“学得很苦,不过多是雕虫小技耳。”
夏燕瞧着那张微露得意的脸,虽然容颜一般无二,可他喜欢的那个敏感、神经质、腼腆、固执却又勇敢的少晨真是不在了。当年苦熬,就是为了让这个家伙鸠占鹊巢?想到这儿,他突然省到自己竟真是信了穿越这种谬谈,心里难免一阵烦躁。
卿九到了这时空,这是首次能够倾吐苦处,便忍不住叨念,谁知没说几句,抽着烟的美人突然掐了烟头,一个翻身又压在自己身上。
还来?有点吃不消哦。
也由不得他推拒,腿被顶开,还没紧闭的后处立时又被充满,进得极深,他急喘一声,反手勾住夏燕的颈脖。
“总、是你在上头,哪回让我……我——”这可是举天下的独门功夫!但后面的话他也没机会说,嘴巴又被堵住。
虽然上床的次数并不很多,两人的契合度却高得惊人,一个又掐又咬,弄得对方身上布满瘀青吻痕,另个也使出浑身解数势要将对方迷得神魂颠倒,忘却惨痛过往,这么厮缠间,却突然传来清脆的门铃声。
夏燕稍稍停下,喘着气,额上沁满细汗,下一刻却又不管不顾地冲插起来。而门铃响过一阵后,便没再响,隔了一分多钟,再次响起。
两人正到最关键处,夏燕最自傲的克制力在这时也抵不住身下躯体的诱惑。天大的事都不想管,做他,做死他。将卿九翻了个身让他坐在自己身上,顿时又深入不少。
卿九的体力早就不支,一夜折腾,形容惨淡,他这会儿就算再大能耐,也没力气使出来,只凭着本能反应,大张着两腿,屁股被对方托着,上下抛动,连前处也被照顾到,更想到这些都是他的夏美人做出,三魂六魄便也没剩下多少来,呻吟、抽泣、尖叫,在夏燕身上乱抓,直到那刻到来。
夏燕泄出来,长喘口气,拿了件睡袍披上,开门下楼。
卿九喘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毕竟还有些神智,怕美人遇险,也拾了衣服拿了佩枪跟着下楼,只刚跨出一步,液体便顺着大腿根部往下流。
他伸手沾了点腿上流下的液汁,心里竟是觉得无比幸福,再疲累都是痛快的。
他刚到楼梯转角,便能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客人,西装革履,正襟危坐,六十左右。
怎么这么眼熟?
作为每日准时收看电视的热心观众,卿九立刻辨认出——啊!是帝国的首相大人郎旗恽!
他是穿越到这个时空后很久才弄明白,原来君主立宪的古斯帝国,帝君竟只是个摆设,而眼前这位民选的任期五年的首相才是国家真正的掌权人。
这么个大人物怎么会到燕子家里来啊!
他看看身上皱巴巴的睡袍,决定还是先别下去,太失礼了。可是,燕子刚才好像就是随便披上了件袍子下的楼。
他悄悄侧过些身子,入眼处,夏燕果然只穿了件丝袍,连腰带也只是松松垮垮地系着,大剌剌坐在沙发上,神情除了一贯的镇定外,似乎还相当冷淡。
“有朋友么?”首相大人很温和地问,眼光隐隐地瞥向楼上。
躲到楼梯角落的卿九暗暗吐舌,首相很精明嘛,而且和美人很熟……咦,难道……难道是美人的……旧情人?不然依美人的收入也住不起这么贵的别墅,他越想越不对,脸上皱成一团。
“嗯。”夏燕顿了一下,才补充,“你有话就说吧,不妨碍。”显见是确认卿九这个朋友的可靠。
“燕儿,为什么不接受帝国大学的教职?做学问,教书育人也很好。我很担心你,你的身体、精神,有些事是要适时放下的。”语气透着小心,斟字酌句。
事关美人的过去,卿九听得更专注,心里却更不是滋味,这老家伙和美人到底什么关系?好像知道得一清二楚。
夏燕的声音更冷:“谢谢关心,我很好,您知道的,这是我的毕生理想。”
郎首相似乎有些激动:“可是你可以有更远大的前程,以你的才智,能为国家和社会做出更巨大的贡献。而不是只抓几个社会边缘人士,破几个案子!”
“关于这些我们已经讨论过。”口气疲倦。
半晌,才响起一声悠长的叹气。郎首相接下去的话语却变得很正式:“你手上的案子,不能再查。”
夏燕没接话。
“我知道,你信奉人人生而平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你要知道——”语气急切,“君主立宪是帝国立国之本,这不是一件案子那么简单,事涉至大,非你想得简单。”
“阁下今日造访,原来,和这颗子弹是一路的。”夏燕讥刺,大概也向首相大人展示了那颗子弹。
场中沉闷了一会儿,首相才说,“他们还不会伤你,但是你再固执,后果不堪设想!”
夏燕再没说话,腾地站起,冷冷说了句:“如果他没有犯罪,我无奈他何。如果他犯罪,他应该接受帝国法律制裁。当然——您可以下令制止。”说完竟然就离开客厅准备上楼。
“夏燕!我不想你再躺到医院,你是九死一生,多不容易才获得新生啊,燕儿!”
夏燕浑不理睬,上到转角瞧见在一旁偷听的卿九,瞥他一眼,依旧上楼。
卿九也顾不得楼下的帝国掌权人,紧跟美人,急急凑过去问:“他是谁啊?”
夏燕进了房,冷冷地问:“你真不知道?”
“我、我知道他是郎旗恽,首相么,我、我是问他和你——”怎么这么熟稔……
夏燕看他那神态,立刻便明白这小变态想的什么东西,一巴掌扇在他屁股上——
“他是我父亲!”
父亲?
卿九顿时松了口气,不过,美人的家世竟然这么了不得,在前世这可就是皇亲贵胄,当然,他江南第一世家卿家也决不会委屈了美人。
“老爷子不让你查案啊,是不是有什么门道,其实燕子,如果你家老头子能够动点手脚,把那个姓传的王八蛋解决了也是一样的。”
夏燕瞥眼看他,根本没因为他是首相之子而露出惯常所见的惊讶、好奇或是谄媚,相反,还是平常的神态,他心下也松了口气。
当年,他为了不让少晨知道自己的身世,花了那么多心思。要是被少晨知道,依他的性格,多半会躲得远远,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么。
他清了清嗓子,很严肃地说:“卿敏篆,不管你原来是什么人,如今你是古斯公民。古斯国五百年前还是极落后的奴隶制国家,不知牺牲了多少仁人志士的性命才有今日之昌明和民主,虽然社会仍是弊端丛生,可是国家的法度制定出来就是要人遵守的。人人遵守,社会才会进步。你明白吗?”他如果想像父亲那般行事,就不会有父子间长达十年的冷战。
卿九一呆,在他脑海里,虽然了解过所谓的民主,但是他从未将这些当回事,他的心思从未有半分用在这地方。不过,原来美人胸怀大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