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子吃着早饭,闻着早饭里也有一股粪的味道,一时没忍住就又气晕了。
陈奶奶一开始见陈老爷子昏迷不醒就慌了神,等送到医院后,见人醒了就忍不住埋怨他气性大。
陈老爷子光是想起来仍气不平:“咱家的风水多好啊,就被这一泼给破坏了!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泼的,我非泼回去不可!还有那余家也没教养,阿宵媳妇几次经过咱们家,不帮忙不说还特意来挖苦的。还把嫁妆全给抬回去了。我当初就说不能娶这种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野丫头……”
陈奶奶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就你这种老封建太多了,所以我的阿弛才会拖到这么大的年纪还没人愿意嫁给他!你可别吹牛了,你说陈家风水好,那老二夫妻俩怎么会出事?你可别老是以耕读书香人家自称了,我都嫌弃臊得慌,咱家祖上是有人做官还是现在出了大学生了?”
陈老爷子被怼得一通脸红,微弱地反驳道:“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再瞎叨叨,你就自己躺着,我可不爱伺候你。”
一招制服陈老爷子,陈老爷子悻悻地闭了嘴。
陈父见陈老爷子的病房里没了骂声才敢来探望,他也是从他大哥陈国泰的嘴里知道了自家被泼粪的事情。
“爸,你还好吗?”
陈老爷子也见到陈父就生气:“多亏你们家惹出来的破事,我死不了!”
陈国泰为陈父说了几句好话,才提出了他们要回矿场上上班。
“我们已经请了两天假了,要是再不回去年前拿不到几个钱。多赚几天钱也好过个好年。村里不少人可等着看我们家笑话,我们多赚几天也好买年货,到时候过年天天炖肉,香死说闲话的。”
陈老爷子点头,只要能给他挣脸,他都愿意。“那你们快点回去上班。”
陈奶奶听了也不点破,因为老三一家要照顾他们二老,所以每年过年年货都是老大一家买的。这会儿却说买年货,摆明了是不想搁在医院里当孝子,宁愿多拿出点钱。
“可我们去上班了,谁来照顾您?妈年纪大了,陪个一两夜自己都要累倒。”
“我就是被气狠了,又没别的病,我自己能动不用人照顾。”
陈父也附和道:“大哥你们去上班吧,爸这里有我,我不会让妈累着的。”
陈国泰:“那弟妹和阿宵那儿谁照顾呀?”
陈良宵那儿虽然有陈今弛照顾,但是陈今弛是个只会拿钱的主儿,不让陈良宵这个病号照顾他就算不错了。
“我们已经商量过了,让阿宵他妈出院。她就砸破了头,已经止住了血,还养了好几天已经差不多了。”
再说,他们也心疼钱。
陈国泰一家子赶回矿场上班前,陈父推着自行车将陈母送了回家。
然后,又折返回了医院照顾陈老爷子去了。
陈母一回家,与陈家有来往的人家都拎着一颗白菜、一颗萝卜或是两个鸡蛋地去探病了。
人一多,总有几个与陈母不合的。
然后就有人将陈母的寡妇妹妹来探病的事情说了,还问陈母:“阿宵他娘,猪蹄汤好喝吗?有没有尝出是**妹的手艺?”
陈母压根不知道她妹妹来探望过,她也知道不能让人看了笑话,乐呵呵地回了几句。
等人都散了,陈母的脸就拉了下来。
难怪陈老三那日从村里回到医院脸色就不对了,煮了猪蹄汤也只给老父老母喝,最后还是两老的喝不完才给她和阿宵分了分。原来,陈老三是跟她妹妹有了猫腻了!!!
嫌她不会生,就想借她妹妹的肚子生儿子!
好得很!
可她妹妹还不如她呢,她好歹还生了个儿子,她妹妹可就生了一个女儿!
陈母恨不得冲回娘家跟妹妹打一架!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她不能!等过年的时候,她再回娘家算账也不迟!
没地发泄,陈母越想越气,气得一晚上睡不着。她总觉得陈父这么殷勤地留在医院里照顾陈父,连地里都顾不上都是为了跟她的好妹妹偷情!
她胡思乱想了一夜,只觉得头更昏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托进城的村里人帮忙带个信,让陈父回家照顾她。
至于陈曼曼,得留在医院里照顾陈良宵。
陈今弛那个黑心的拿着三块钱一天的工钱,什么事都不做,不是出门就是守着病床补觉,还顿顿给陈良宵吃薄得清澈见底的粥。天天这么吃,陈良宵人都瘦了一大圈,纱布都包不住了。
医生都问陈良宵是不是心理压力太大,所以才瘦成这样。
没办法,只能让陈曼曼留在医院里帮忙搭把手给陈良宵弄点吃的。
陈母连早饭都爬不起来做,囫囵地喝了两口凉水,睁着眼等啊等,等来的只有同村人带回来的口信:陈父得照看老父亲,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