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肤色太白,那痕迹简直昭然地刺目。部分柔软处甚至磨破了皮,往外渗着血丝,显然是新添上去的,体内还有迷药残留。
可鹿诗不是说他出去寻人。怎么会被人药晕了,捆绑着丢在山洞里?
且他们方见虞竹的时候,也不见他有被绑着。
这些该怎么解释?
鹿见溪本想不急于一时,
她被【心誓】约束,不能将鹿诗逼得太紧,只等回了相对安全闲意山再论。
——如果那位装睡的小公子,脸颊乃至脖颈皮肤没有变得如此昭然的绯红的话。
他整个人红成了一颗小番茄,靠在她的肩头,心跳声简直振聋发聩。
鹿见溪装瞎都装不下去了,
没想到这位小公子居然还挺纯情,检查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就害羞成这样。
不由得松开了正握住他的手——虽然她本意只是怕人突然醒过来或者梦中乱动,会坠下剑去。
“醒了?”
虞竹:“……”
鹿见溪:“醒了就坐直。”靠得她肩膀都麻了。
虞竹睫毛颤了一下,闭得更紧了:“……”
鹿见溪:“……”
她长这么大,没见过这阵仗。
谁看她语调一冷,不是乖乖避远一些的,她两米八的气场不管用了是吗?
正纳闷,一点温软搭上了她撤回放在膝盖上的手。
鹿见溪有点茫然,
低头看着那一只不安分的白净爪子,像是掩耳盗铃一般,做着仿佛能叫人“无法察觉”的慢动作:悄悄、悄悄地往她的手心里钻。
最后成功地将自己的手重新塞回了她的手心之中,
安静下来,不动了。
但少年手背上雪白的肌肤,染上一层浅浅的粉红。
鹿见溪:“???”
我他妈,这是被明目张胆地勾搭调戏了?
你打量我是死的,这么塞我都感觉不到?
她被秀傻了,
太过震惊,以至于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手一松,立时要将人推开。
虞竹却像是提前预知到般,一把攥紧了她的手,可怜兮兮地唤了句:“姐姐。”
声音清润,语调里透着温软的乖巧,
他仰起脑袋瞧着她,乌黑的眸子里透出一丝委屈来,“你认不出我了吗?”
鹿见溪定定地看着抬起头来的少年,地铁老爷爷看手机式嫌弃的表情寸寸碎裂,瞪大了眼。
温竹?
我们两个,去哪里都一样……
飞剑上,鹿诗被师兄们环绕看护着谈笑风生,一路欢歌笑语,她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心神不宁,烦闷不安。
时不时瞥向独自行进在前的鹿见溪的背影,暗自攥紧了手:路上行了将近一日,阿姐却一次都没有回头看过她。
她是发现什么了吗?
在生气?
可她从前从不会这样莫名冷待她,就算要责怪,也只会明火执仗地来,条条同她说清楚。
到底是三年不见。
鹿诗心不在焉地回想起阿姐忽然低头去嗅虞竹的画面,悔恨得咬了咬牙。
是她疏忽了。
昨夜,她做了个极为真实的噩梦。
梦里的虞竹竟然提了剑要来杀他,一身血腥戾气,眼神冰冷。
她醒来之后尤觉恐怖难以心安,慌乱之下急于求证,便趁着鹿见溪昏睡,连夜去了趟将虞竹困住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