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忧:!
噢,是江充呀。
他们不提,他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号人。
想到江充未来引起的巫蛊之祸,卫小四恨不得这人现在就一佛升天。可他又很明确地知道,便是杀了这个江齐,还会有江充冒出来,凑到疑心渐重的武帝身边,让历史重演。
杀一个目前仍旧醉心于医术的江齐,并非解决问题的办法。
卫无忧此时隐隐有点明白,他与古人相比,最大的优势从来不是技术,而在思维。
因此,他想要
任用江齐大胆试验一次。
这个历史,究竟会不会为众多小人物潜移默化的改变而撼动?
一念至此,卫无忧有了些想法,吩咐道:“陛下赏赐给我的庄子,如今已经可以开始建设了吧?”
家令点头:“此事长公主已经吩咐过。夏至已过,随时都能动土。”
“那就好办了,先把这个江齐放过去吧。”卫无忧招招手,示意刺儿带人将蒸馏用的器具往回搬,“听闻他医术了得,我有意在庄子里建一个医馆试行,就吩咐他先做点事情,瞧瞧能力品性如何。”
家令显然没想到小公子竟是这般打算,却也淡然应了声“唯”,退下去回禀阳信去了。
而卫无忧带着刺儿火速直奔实验室,快乐实验起来。
*
未央宫中。
刘彻正与公孙丞相下一局棋,棋盘上黑子已成衰败之势,刘彻却不以为然,依旧乐呵呵地随丞相对弈。
“朕听闻霍去病近日在京中有些不好的传言,丞相早有意奏本,怎么迟迟不见动静?”
公孙弘捏着棋子的手一顿,笑呵呵道:“谁人不曾年少,臣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还是不插手的好。”
老狐狸,捞钱比谁都快,遇事倒是慢下来观望了。
刘彻心中唾一声,下了一记重磅:“哦?朕倒是听说坊间有个奇妙的传言,说霍去病曾与人有一子,收养在卫青府中。”
“算起来,仲卿家的四公子倒是与据儿同年出生。朕记得,当年皇后身边
的隐婆还是你夫人引荐的,据儿的乳娘则是公孙贺夫人送来的卫家自己人。”
刘彻意味深长看一眼公孙丞相:“丞相觉得,卫家四公子究竟与谁相像呢?”
公孙弘捏了一把汗,便知皇帝什么意思了。
他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所求不过公孙家侯爵之位能保,子孙富贵安泰。至于皇帝想搞什么小动作,他不多问,只要顺着便好了。
公孙弘落子,一盘棋彻底踏入刘彻埋好的坑中,被翻盘了。
他俯身道:“陛下圣明,大将军府上的四公子,确实与霍侍中长得极为相像。”
刘彻大笑,丢了棋子道:“那还得劳烦丞相走一趟长平侯府,接上无忧,去那地方将霍去病揪出来才是。”
帝王侧目,又补充道:“最好,能叫霍去病这小子被好好收拾一顿。”
公孙弘:“……”
什么叫做不要脸,什么叫做灯下黑,属实是被您玩明白了。
*
被算计的霍去病此时还在兢兢业业泡妓馆。
炉中香篆,琴音清幽。
二楼临街的屋内,花魁离筝跪坐于席间,素手轻抚古琴。隔了一道珠帘,霍去病和杜大面面相觑,困得快要打哈欠了。
在秦楼楚馆里泡了几日,两个少年人浑身不自在,肉眼可见的快要坚持不下去。
杜大又倒了杯茶提神,探着身子对霍去病耳语:“就这地方,你日日过来坐着,就只叫人家来弹琴。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对音律有了兴致?”
霍去病黑着
一张酷脸,拿茶当酒吞:“就最近有兴致了,不行?”
他有个毛的兴致!
来过一次后,本是想给公孙弘漏些风声,谁知道这老匹夫一动不动,反而叫陛下知道了,命他日日过来。
小霍从来没有这么惦念过公孙丞相,以及他相熟的那帮谏臣,最好今晚连夜就写出奏折!
他能不能早日离开此地,可全都靠他们了。
杜大哼笑,眼神往花魁那头瞧了一眼,很快又不好意思地转开:“去病,你该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