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五六个钟头吧。”
“这么远?”
“当时随便上了辆车,没想到,直接就开去了郊外。”他笑了一下:“那边有个农家乐,味道还不错,改天一起去尝尝。”
“好。”
其实,沈佑完全可以选择打车的,到了学校随便找个熟人代付就行。
这么冷的天,这么远的路,他却宁愿独自一个人,一步一步走回来。
在这样的路途上,他会想些什么,又会做出什么决定?
我突然有些发慌,抓住沈佑寒凉若冰的手,放到嘴边拼命呵着气,却耷拉着脑袋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仍是一切随我,不抗拒,不言不动。
良久,方听他轻轻叹了叹:“为什么要跑去北京?”
“找你。”
“为什么要找我?”
我吸吸鼻子,咧咧嘴:“想用实际行动帮你消消气呗。”
沈佑眸色深深地看了我片刻,勾了勾唇角,抽出手按住我的发心用力揉了揉:“我是快要被你给气疯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太久没过阴历生日,所以忘了个精光。明年……”
他打断我急切的解释,将接下来的内容说完:“明年,我们一定会一起过一个最难忘的生日。”
我拼命点头。
他笑着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去做饭吧,饿死了。”
我见他满面的憔悴疲惫,想必连续两天两夜都未曾认真休息过。忙跑到厨房,将熬好的小米粥盛出一碗。
刚想转身,却被一双手臂自背后圈住。沈佑将下巴轻轻抵着我的颈窝,炙热的呼吸于我的耳畔萦绕,暗哑的声音里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沉沉倦意:“阔阔啊,只是一个电话就让你消失了一整宿。若是人出现,你会不会就再也不回来了。”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任他这么拥着,直到热粥变凉。
(31)
从年初三开始,我和沈佑把本市加周边地区的几乎所有景点玩了个遍,用末世狂欢过把瘾就死的享乐精神,以我整整三年自力更生辛勤工作的全部积蓄为代价,在拉动祖国内需振兴国民经济方面贡献了自己的绵薄之力。
期间,我俩玩得很开心,相处得很好很和谐。
沈佑没有再提及除夕那晚的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此,我本该如释重负,然而事实上,却越来越觉得别扭不安。
因为他与我在一起的这些天,彼此朝夕相对货真价实的干柴烈火,竟始终谨守男女授受不亲的千古名训。比如倘若来不及当天往返,就会主动要求在宾馆开两间房井水不犯河水,誓将奸情的小嫩芽扼杀在摇篮里什么的……
虽然他以前对我也没有太越雷池,但偶尔抱一抱、摸一摸之类的亲密小动作还是会有的。现如今忽然摇身一变成了正人君子柳下惠,连与我拉拉小手都避之唯恐不及,实在让我有些接受不能。
这个困扰我多日而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某次与夏燕的闲扯中被郑重提了出来。
她想了想,给了我三个可供选择的答案——
第一,沈佑根本不喜欢女人;
第二,沈佑只是对我没兴趣;
第三,沈佑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