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城主千金这几日日日都出城上香,该是她吧。”
“是她,看那排场,城主大人最是宝贝这位掌上明珠了。”
一提及来,众说纷纭,却让谢长柳得了个最关键的信息。
城主家眷?谢长柳咬着舌尖,有了主意。
既然有人能自由进出会陵,倒也是个机遇。
“你觉着……”他扭过头去要与秦煦商议却现对方正看着自己,而自己的回头,就与他的目光好巧不巧的遇上。
他的眼神里带着他看不懂的东西,在对上他的那一刻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瞧什么?”目光交汇,他的眼神太过清明而秦煦却躲闪了。
秦煦闪烁着收回目光,不禁不答反问:
“你说什么?”
谢长柳挑眉,他抓着阑干,心里逐渐明了。
他猜到了,或许自今日后,他与秦煦之间会有所不同了。
他忍着上扬的嘴角,试图把话题转回正轨。
“想到办法了?”
他们可不能在这等着时间开城门,再等下去,人广南王都抵达汴京了,那时再赶去就没什么意义了。
“嗯。”秦煦应了一声,只是应得模棱两可的,究竟是想没想到?还是根本不在一个话题上?谢长柳也没有多问,而是思索着该如何借助城主府的人出城。
夜里,他同秦煦一同潜入了城主府。
按着一般府院的规制,女眷住所偏后院,一般是东西厢房两侧。
“不如,你去西边,我去东边?”谢长柳与秦煦蹲在人的房顶上,东西分路,两人商讨着该何去何从。不确定这位王氏千金到底住哪边,只能跟秦煦协商着,一人寻一个地方。
协商好后,秦煦就这他的方向而去,谢长柳往着西面去。
此时,将将入夜,府中灯火通明,连小径上都挂了一路的檐灯。
谢长柳凭借着夜色荫蔽着自己,一路避着守卫溜进了西苑。
彼时,西苑内,仆从已经相对少了很多,不似外间。而为数不多的几个仆从看着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站在廊下,拨着灯笼里的灯芯,灯光逐渐亮堂了许多。
她们顺着一条廊走下去,逐渐看不见这边的大门,也给了谢长柳机会。
谢长柳趁其不备从那打开的侧门蹿了进去,从前厅到内屋都没什么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入女子的闺房,有些束手束脚。
一扇多扇拼合立式屏风横在中央,紫檀边框,漆木作倚,云母为里,四扇春夏秋冬,点着山河日月。
屋内,那位王氏千金正靠着软榻看书,面前矮几上的烛火映在她白皙如玉的脸上,给她的恬静增添了几分艳丽。朱唇微抿,时而看到兴起处会忍不住勾唇轻笑,眼波流转,好似一汪春水融了春风。
房中有两个下人侍立,皆屏息凝视,四周静悄悄的,几乎就只有她翻动书页的声响,以及烛火爆开的灯花声。
谢长柳给自己找了个地方藏着,收回观望一切的眼,踮着脚靠着壁橱,把自己隐藏在纱帐之下。
而他几乎要站得麻了,都不见要她们要熄灯就寝的意思。
屋内的熏炉里点的安神香熏的他昏昏欲睡。
他忍不住想,要是她们不睡,他倒是先困了。
烟笼月纱影昏昏,九天幕晓人沉沉
就在谢长柳快顶不住的时候,只见她终于从软榻上下来,一双玉足赤着踩在朱红色的锦毯上,往床边走去。本侍立的下人皆随行上去,为她宽衣解带,铺床垫褥。
待一众下人服侍她入睡后,统统熄灭了多余的灯火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门口人影晃动,不一会儿就安静下来,像是真正进入了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