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沈素喊不喊师娘对沈吟雪并不重要,但对卫南漪很重要。
心知沈素在扯谎,可那是她心中的奢望。
好在她的“夫婿”没有将那声师娘喊出口,不然才是不尊师父。
她们是小辈,无权对长辈的□□评头论足,虽只是一句称呼,但也得沈吟雪同意的才行。
沈素说:“尊重我夫人。”
话是说给姒桦听的,可钻进的心口是属于卫南漪的。
她知沈素无心,可这话实在是动听,在耳畔缠绕许久不散,勾得心都起伏不平,怪不得人人都爱听些甜言蜜语,她也爱听。
卫南漪眼眸在瞬间多了些亮晶晶的光泽,紧紧提着的心慢慢落了下来,就连语气都更平稳了一些:“姒桦前辈不必逼迫我夫君,若有仇怨大可以冲着我来。”
夫君?
啊?卫南漪还真应啊。
沈素可没有因自己两句谎话而忘却身份,她刚刚还在怕卫南漪穿帮,这会儿倒是听到卫南漪认可了她信口胡诌的这一句夫婿,两颊绯红,就连望向卫南漪的眸子都多了惊喜。
她知道是假的,可也不妨碍她高兴。
她们两人一个脸比一个红,望着对方的眼神缠绵又不掩欢喜。
姒桦信是信了,就是这心里不是滋味。
“呵,你们倒是情深似海!”
她心中有火,无处可发。
心中想起沈吟雪,这火憋得厉害,她自己口口声声说着不喜女子,这掉过头就给她徒儿找了个年轻姑娘,她还真是好狠的心肠!
松逾这个人也是自找罪受,他爱颜面,可姒桦心情越差,他越爱刺激姒桦,非要在姒桦面前刷刷那微弱的存在感,手脚也并不老实。
他趁机搭上了姒桦的肩,看似安慰,那粗粝的指腹倒是在姒桦肩头摩挲了一下:“姒桦,你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何必念着个死人。”
姒桦眉一横,巴掌立刻抬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打松逾了。
松逾捂着脸:“你这些年关疯了不成!”
可不就是疯了,她从前就不是什么好人,被江蕊平折磨近两千年早就疯得厉害,仇恨和爱意纠缠,涌进心口的是浓烈的不甘,她可以得不到沈吟雪,但江蕊平也不能得到沈吟雪!
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没等松逾躲,姒桦就自己
收了回来。
落下手掌在瞬间抬起拽住了松逾胸口的衣襟,她赤红着一双眼,忽将更要紧的事想了起来:“松逾,我问你,你刚刚那句江蕊平不是完璧是什么意思?”
“你态度好些。”松逾轻飘飘地拨开了姒桦的手,故作高深:“你需得明白,有些事不是你问,我就得回答的。”
姒桦皱皱眉,被拨开的手掌反手就落在了松逾脸上,打出一道红印这才淡淡道:“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告诉我真相。”
沈素听着那响彻云霄的巴掌声都觉脸疼的地步,松逾刚刚平稳下去的情绪,在瞬间又被姒桦点燃,他猛地推了一把姒桦,凶恶至极地道:“既然你非要问,那我就告诉你,也好彻底绝了你的念想!”
松逾这个人。
好好问话,他是半句话都不好好说,但你要刺激疯了他,他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他此刻就是被姒桦阴晴不定的性子折磨疯了,他是一字一句喊出来的:“你真当沈吟雪不喜江蕊平,她们两从进临仙山就是宿在一间屋子的,屋里摆的是两张床,可江蕊平的床就没睡过人!”
松逾说得有板有眼,不像有假,可这种事……
饶是卫南漪都高低得问上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那感觉松逾跟趴在人屋顶瞧过了似的,卫南漪也不是好奇,她是觉得松逾冒犯到了她师父。
“小辈闭嘴!”松逾怒呵一声,暴戾的气息从身上迸发而出,明目张胆地压向了卫南漪。
这黑狐背上,唯有姒桦能让他忌惮两分,卫南漪和沈素可是不值一提的,她们没什么资格来问他话。
偏生姒桦是个脑子有病的。
她挡在了卫南漪跟前,在瞬间震碎了松逾的威压,她顺着卫南漪逼问了一句:“松逾,你怎么知道?”
松逾面露窘迫,就连声音都弱了几分:“我就是知道,而且只有我知道!”
松逾说得若有其事,可他一句空谈没有证据,姒桦呢喃一声:“我不信你。”
哪怕姒桦说是不信,松逾也没有在讲出更有利证据的冲动了,他终于是忍无可忍,一把揽住姒桦的肩头,抬手间黑雾消散了些,随着黑雾散去些,那不远处冒了头的群妖就露出了影子:“姒桦,你能不能别发疯了!你睁开眼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
那些东西也追上来了。
姒桦脸色一变,连忙挥开了松逾,她盘膝而坐,落在了黑狐背上:“威法有饵,禁锢我身!”
随着她声音从唇边冒出,一只只精巧锁链从她身体里钻了出来,缠住了黑狐的身体,但被缠住身体的黑狐居然没有减慢速度,相反它的速度在瞬间提升了许多,很快就甩开了追着他们不放的那些禁地里的东西。
仔细看去就会发现有薄薄的红雾顺着精巧的锁链,正在疯狂涌进黑狐的身体,黑狐的力量在成倍的增长,就连气息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