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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页(第1页)

“小叶子,痛不痛,要不去医院吧。”

张宽有点害怕,苏桦吐完了肚子里的存货,还一个劲地在旁边干呕,呕得身体都开始痉挛了。

好半天,苏桦才撑起头来,抹掉嘴边酸臭的余物,站了起来。

“没事,可能刚才冰激棱吃多了。”

“哭了?”张宽伸手过来扶着他的肩膀拍他的后背,苏桦一个挺身避开了。

“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没挨过。”

张宽有点尴尬,也不知道是没话找话还是想跟苏桦套近乎:“是不是被刚才那两个人恶心到了,早知道那两个是这种人,今天就该打死他们,苏桦,我他妈的最恨那种人了,好好的男人不当,去喜欢男人,贱,不是一般贱。上次,我不知道他妈的在哪喝酒,还有一个傻逼过来摸我档部,弄得我当时差点没吐出来,恶心死我了,让我连着做了好几天的恶梦。你知道他们怎么弄的吗?”说着张宽凑了过来,一脸鄙视的模样小声说:“以前小伍告诉过我,用屁眼,妈的,这些屁精,真不够我吐的。”

苏桦木木地看着张宽一脸恶心难忍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你本身就那么让人恶心,原来还有能让你恶心的东西。

张宽很奇怪地发现过了十六岁生日苏桦突然变回了过去的样子。

冷漠、别扭,虽然还是偷偷摸摸地跟在身后,再也不见他哥哥长哥哥短跑到面前一脸讪笑了。

张宽妈妈说男孩大了,就开始叛逆了,你当初不也这个鬼样子。

张宽可不这么认为,自己那时候正情窦初开,小心肝天天落不到实处,可不是天天没着没落,阴阴沉沉的。

可苏桦从不见和那个女生走得近乎,就连那些主动往前扑的不姑娘,苏桦都视为豺狼虎豹,白白浪费多少痴情种子,而现在苏桦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叛逆的样子,倒像是睡了一个长觉醒来了,又回到了过去一肚子小心事躲着人跑的臭样子。

张宽知道那天把苏桦一个人丢下很不仗义,可本能的驱动,他跑了,就是跑了一半觉得不对又跑回来,可跑就是跑,他当时确实把苏桦一个人扔下了。

他也后悔,看到苏桦腿瘸了一个星期才好,脸上更是肿的吓人,就这还是在张保林逼问的时候,说是被人抢了。听苏桦这么说,他也内疚。可他终究是张宽,吃一根钉子,也能从心里漏出来的张宽。

苏桦以前帮他打架也没少受过伤,这次不过严重点,这样想想,内疚也慢慢淡了。

他根本不知道苏桦的生活发生了天塌地陷的变化。

那些变化是苏桦想也不愿想,碰也不愿碰的。

变化的不是清醒着的苏桦,而是睡梦中的苏桦,梦里不在是鼻青脸肿的张宽,而是一身赤裸的张宽,趴在上面的不在是那个男个,而是苏桦自己,自己的手摸在张宽的屁股上,不知道在张宽身上动着什么,其实自己在干什么根本看不清楚,只知道这样能让张宽害怕,这样能让张宽恶心,他就拼了全身力气动着,然后就能看见张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在哭,高高的个子趴在地上痛哭,在求饶,说他恶心,说他恶心要死了,说他再不停下来他就恶心死掉了,所以他停不下来。

这种恐惧不是苏桦能承受的了的。

苏桦吓得根本不敢睡觉,更不敢看到一脸无知痞子样的清醒着的张宽,偷偷换下的内裤,胀得通红的脸颊,苏桦第一次知道还有自己不能把握的东西。

他躲着张宽,怕见到张宽。更怕张宽没事过来就脱了上衣,赤着大膀子在房子里转悠。

他恨张宽,恨了这么多年,张宽本不是个好人,自我,自私,自大。是因为张宽总是歁负他才恨,还是张宽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去恨。

究竟为什么去恨,他从来不想深究。只是知道有那么一个人站在那里让他恨着就行了,他用各种方式,讨好的,鄙视的,嘲弄的,就像嫌弃身边的垃圾一样嫌弃着张宽,可他并不想张宽进到他的梦里,控制了他白天的情绪,夜晚还要控制他。他不能见到张宽在梦里的样子,光着裸着叫着,还有那个光着裸着叫着的自己,不管哪一个都不行。

可他控制不了。

张宽连着几次叫苏桦出去玩,苏桦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张宽又开始找苏桦的茬。

苏桦是脱不了张宽的掌控的。

张宽有着正当的理由赖在苏桦的小屋里,因为张保林在身后做支撑,还有苏桦的养父母。苏桦没办法,只能躲出去,在客厅在厨房转圈子,一点点小事也要耗上很长时间。

张宽趴在苏桦房间里的小书桌上,左边放杯饮料,右边放着瓜子,自己大爷似的脚翘在桌子上,隔不了多久,探个头,喊上一嗓子。

“冯阿姨,我有道题不会,能不能叫苏桦进来一下。”苏桦就得放下手里正洗着的衣服,进去了,低着头快快地讲完题再快快的出来。

“小惠惠,来哥哥教你画鸭子,小考考了个小鸡蛋,大考考了个大鸡蛋,期中考试考了两分-------怎么样,像吧,去悄悄把它贴你哥哥背上,说我想吃鸭蛋了,让他给我切上半拉送进来-------”苏桦像个小佣人一样,把油黄的半个鸭蛋送进来,张宽抓出蛋黄一口吃了,再把蛋青一口塞进苏桦嘴里,听着苏桦唔唔的叫,张宽一把抱起小玲子。‘来哥哥教你画王八------’

“陈叔叔,我能不能叫苏桦出去游泳,你看苏桦都多久没出去玩过了。”苏桦就得在张宽的半挟持半逼廹的状态下出去。然后整个人面红耳赤不知道眼该放哪的把头整个蒙在水里。

苏桦太不对劲了,张宽心里奇怪,但也没深究。苏桦什么时候对劲过,有人的时候,在家的时候能对着自己笑咪咪的,出了门就当自己不存在,什么人,那叫虚伪。

人的心理是很难琢磨的,就像张宽自小习惯了捉弄苏桦,除了苏桦自得意满的样子让人讨厌,苏桦的无力反抗、无处躲藏其实很让人有种快感的。就像玩弄蚂蚁,把洞口堵掉,看它们茫然乱窜,却不会另辟洞门,就像一条放在案上的活鱼,乱蹦乱跳,还是得切尾去鳞。每当苏桦露出这付窘态,张宽是得意的,也就越玩越上瘾。

没有人不认为,苏桦应该和张宽好,就像苏桦养父母一样。一起长大两个孩子,又有这么深的渊源,更何况,是张宽呢,要不是张宽的爸爸,苏桦也走不到这个家里。

所以有一天,张宽又大着嗓门“冯阿姨,今晚我不回去睡了,反正我妈去开会,也不在家,今就和苏桦挤一挤。”

冯阿姨笑得一脸无所谓,苏桦想死的心都有了。

苏桦始终记不起来那个晚上自己到底睡没睡着。

张宽不到十点就喊困了,洗了之后一横在床上,身高臂长,连空隙都剩下的不多。

看到旁边苏桦还拿着书假模假式地看,一生气把大灯拉了,只留了个床头5瓦的照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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