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氛围突然降临。
敖七将鳌崽搂在怀里,小心地脱下衣裳兜住,似乎怕它摔下去,鳌崽也有点小兴奋,从敖七怀里探出脑袋来看冯蕴。
冯蕴将一个装着肉干的油纸袋递过去。
“想跑就喂它。”
敖七往鳌崽嘴里塞一块,鳌崽就眯起眼吃起来。
“原来你这么好哄。”敖七得意极了。
鳌崽已经不像最早那样抗拒他,但敖七摸上去的时候,鳌崽的小身子还是有点僵硬。
想到冯蕴说它受过伤害的话,敖七更是小心翼翼。
少年郎温柔的眼神落在鳌崽身上,鳌崽也抬头看他。
两只互视,画面竟有些美好。
—
驴车走到太阳落山才停下,冯蕴跃下车,便招呼阿楼和两个仆女将车上的吃食拎下来。
从营门开始,见人就递上两块肉干。
这时节,大营里难得开荤,冯蕴这一手很得人心,敖七感觉自己也很有面子,见人便说:
“吃吧兄弟。”
就好像东西是他的一样。
一些小兵看到他这般很是羡慕。
再尝上一块肉干,想到敖侍卫可能天天就有这样的好东西吃,更是舌头上都生出嫉妒来了。
美娇娘再次入营,沿路全是各色目光。
冯蕴低着头,在敖七的带领下,顺利见到裴獗。
“将军。”
冯蕴让大满和小满拎着食盒上前,将吃食放在案头,自己则是站在大帐中间,不远不近地看着他微笑。
帐子里有好一会是安静的,只有瓷具碰撞的脆声。
冯蕴能感觉到裴獗眼神里的锐利,敖七也能察觉到阿舅对他们的到来没有那么高兴。
但他都抱到鳌崽了,惹阿舅不高兴算什么呢?
女郎高兴,鳌崽高兴,他就高兴。
“将军。”敖七抱拳道:“女郎说节气来了,营里伙食粗糙,给你开开胃口,特地备好的膳食。”
这些日子在庄子里被冯蕴的伙食喂养,敖七白净了些,一双星眸更是明亮,站在冯蕴身侧的少年郎,比她足足高了大半个头,很有些鲜衣怒马的儿郎气概。
裴獗道:“你要见温行溯?”
冯蕴低头浅笑。
裴獗便是裴獗。
别人说得再是动听再是煽情,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他会迅的、冷静地看清本质。
冯蕴领下敖七的好意,朝他笑了笑,对着裴獗也不拐弯抹角,只盈盈一福,便道:
“大兄有伤在身,我很是忧心,特来探望。”
见裴獗不语,冯蕴再又微笑,“将军惜才,早说过让我劝降大兄。所以,我今日便来了。”
不知是裴獗太想得到温行溯这个将才,还是冯蕴的软话和那些美食起到作用,裴獗没有多说什么,示意左仲。
“去拿令牌。”
负责看守温行溯的是左副将赫连骞。
左仲拿到令牌,这才带着敖七和冯蕴去暗房。
还没进门,冯蕴就心疼了。
大兄从小锦衣玉食,在齐军营里也是将领,何曾受过这般弱待。
那暗房里光线微弱,空气里有弥漫的霉味,油灯豆火,好似随时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