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冯蕴听不着了,她带上仆女,坐上驴车就往界丘山大营赶。
今日她要去探望大兄,所以特地叫上了敖七,顺便也把鳌崽丢给他。兄弟俩关系越来越亲厚,敖七成了冯蕴身边,唯二可以搂住鳌崽玩耍的人。
这个特例,让少年郎眼里盛满了星光,骑在马上腰杆都挺得笔直。
然而,等他们一行人兴高采烈到达界丘山,才知道裴獗不在营里,温行溯也被他带走了。
副将赫连骞眉开眼笑地看着驴车上搬下来的吃食。
“此去淮水湾大营,路途遥远,不如某替女郎派人去送?”
冯蕴谢过他,问道:“我不怕远,只是恳请将军给个路引……”
淮水湾是两军阵前,路上早已封锁,没有路引,普通百姓根本无法通行,她想送也送不了。
赫连骞尴尬的笑。
“这…大将军明令禁止,女郎就不要为难我了。”
北雍军有北雍军的规矩,冯蕴自然不会跟赫连骞过不去。
只是有点难受。
大兄伤着呢,裴獗居然硬生生将人架去阵前。他得有多痛多煎熬?
冯蕴极目望去,界丘山大营里的士兵人数明显减少了,想来是大部队已被裴獗带去了淮水湾。
校场上一群人在操练,从冯蕴入营就不停往这边瞄……
赫连骞拉下脸训斥一声,又认真起来。
冯蕴回头示意小满,将花溪村带来的东西,全留给赫连骞。
“就不麻烦送过去了,这些东西赫连将军留下用吧。淮水湾太远,送过去也失了味道,反而不美。”
赫连骞美滋滋的捋着胡须,正要道谢,便听到濮阳九的声音。
“不麻烦,我现下就要去淮水湾,一并带去就是。”
到嘴的食物就这样飞走了,赫连骞的脸顿时就黑了。
濮阳九仍旧笑眯眯,走近打量冯蕴两眼。
“女郎又艳丽了几分。”
这人说话向来没个正形,冯蕴不想惹他,规规矩矩地做个揖礼,示意小满和邢丙等人,就要走。
“女郎不想问问我,为何这时去淮水湾吗?”
濮阳九的声音听上去戏谑,可仔细品来,话里很有几分严肃。
冯蕴心里一沉,难不成是大兄伤势不妙?
她脸色凝重地问:“还请濮阳医官明示?”
濮阳九看一眼她身侧的敖七,笑了一下。
“女郎借一步说话。”
冯蕴点点头,正要跟着他去,敖七不高兴了。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濮阳九回头看来,现敖七是真长大了,一身常服没着轻甲,可身形高挺,气势清俊威武,不愧是他舅亲自带出来的外甥。
但濮阳九偏要羞他。
“敖侍卫年岁尚小,不便听大人的话。”
敖七眉峰一抬,当即便要火。
冯蕴好笑地看他一眼,“濮阳医官与你玩笑,敖侍卫稍等。”
女郎话了,敖七没有跟上去的理由,可濮阳九在中京可是风流成性,敖七很不喜欢他单独叫走女郎,还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冯蕴默默跟濮阳九走到一侧,离他们远了些,但仍然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
她道:“就在这里说吧。”
濮阳九回过头来,看一眼远处怒视的敖七,大抵明白这女郎的意思。
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她在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