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撒托斯輕聲笑了笑,「好。」
他垂眸看著阮景,一片枯葉落在他的發頂。
然後,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將落葉拿起,放在身側時袖口鑽出一條觸手。
落葉被黑霧碾碎成齏粉,隨風消散。
他望著頭頂的茂盛古樹,光影錯落在他們身上,仿佛置身于波光粼粼的溫柔水面。
阿撒托斯希望這樣的時光漫長。
同時,心裡迫切地想要攫取力量,至少……足夠他守住這樣的時刻。
當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之後,有一道陰影掠過後面的牆壁,瞬間消失在無人的巷口。
阿撒托斯察覺到那縷氣息,是一隻剛從死域跑出來的月獸。
他眼底掠過一絲陰霾,不動聲色地跟阮景離開此地。
看來……好戲就要登場了。
半小時後,他們回到了酒店。
阮景在c城的事務基本結束,他正準備收拾行李回程,只不過剛剛路過郵箱,就看到一封寄給自己的信。
他看到信封的落款人是「顧寧」,恍惚了片刻,才從記憶力搜尋出這個人。
顧寧是顧溢之的小外甥,阮景大學時見過他幾次,是個上進聰明的孩子,常常到自己家裡玩。
但是幾年沒見了,為什麼突然寫信給自己?
阮景打開這封信,信紙上只有五行字,前面字跡清秀,最後卻潦草收筆。
內容如下:
叔叔,我很久沒有見你了。五年前的秋天,我們三個去草原騎馬,呼吸自由的氣息,昨天舅舅已經答應跟我去草原了……你能跟我們一起去嗎?
最後那句話被水漬浸濕,顯出斑駁的色塊,像是書寫時突然中斷匆忙留下的字跡。
阮景看得滿心茫然,這孩子是不是在胡言亂語?
五年前,他正因為心理疾病在家治療,也沒有聽說顧溢之出門旅遊,他們根本沒去過什麼草原。
他不禁目光下移,看信件的寄送地址。
是c城的一個重點高中學校。
手指捏著信紙邊角,他沉思片刻,陡然間有些脊背發涼。
阮景剛拿出手機,就接到了李秘書打來的電話。
「阮總,我們兩小時後就回h市嗎?」
他微微皺起眉,說:「時間延後。」
這孩子應該是遇到困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要先弄清楚,不然恰好錯過時機,回去之後也沒法跟顧溢之交代。
此時,阿撒托斯聞聲也過來了。
他望著阮景略微焦急的神情,拿起放在桌邊皺巴巴的信紙,面上若有所思,不多時心中已經瞭然。
阮景帶著幾分求證心理,打電話給了顧溢之。
結果對方也很驚訝,說根本不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