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深沉黑眸,竟有了一闪而逝的玩味,宇文昭则抬头,看了看天际那轮被浓厚云层所遮掩的勾月,语气冷淡问,“谁咽气了?”
“钦天监。”
宇文昭则猝然回首,幽黑眸瞳氤氲了浓浓的错愕,“她…… 死了?!”
特别篇红颜
黑色棺椁,停在皇城北宫门外。
死亡的气息,正默默弥漫在夜色中每一个角落,紧紧攫住丧葬队伍里每一个人的心魂。白色的招魂幡,亦随冷风摇弋晃动,隐约透露出逝者生前的哀怨,忧伤。
沉沉地吸了一口气,身著素白丧服的拓跋信陵眯起双眼,望着破晓在即的黯淡天空,他果断迈步上前,“本王,要谒见圣上。”
大理寺卿王大人,一溜烟儿的跑前跑后,步步紧跟在韶王身侧,“哎哟王爷,您这不是让下官为难么?太皇太后,正在凤仪宫等着召见您…… 王爷,您听我说,情况没那么严重,不过是饮饮茶水、议议政务,上嘴皮磕碰下嘴皮的事儿,能难倒您?”
拓跋信陵眉头紧锁,“让开。”
“这……”圆脸大理寺卿摇头,先是支吾,继而又显得心事重重,迟疑着,他看了看自己身后黑压压一片的神武禁军,才张嘴劝说,“紫宸殿早已歇灯,圣上或许已然入梦……王爷,您应该即刻前往凤仪宫。误了时刻,勿怪神武禁军对您无礼……”
含了警告意蕴的言辞,猝然湮没于宫门次第开。
庞大的朱漆宫门,被豁然推开。沉重的转动声,在身著一袭黑色袍衫的宇文昭则步出时,戛然而止。
“宫门禁地,不可大声喧哗。”低沉的男性话语,直接丢给与周遭肃穆气氛格格不入的大理寺卿,宇文昭则连目光都没有挪移,径直走向走向棺椁,走向韶王。
十步之遥,他面无表情。
“沼泽君哇~虽说树争一张皮,人争一口气,然而小命都保不住,你拿甚与人争执?”
“闭嘴。”
七步之遥,他面无表情。
“师姐,你讨厌我么?”
“当然讨厌。”
“为什么?”
“因为你殴打师姐--|||”
五步之遥,他依然面无表情。
“昭则……在这个世界上,师姐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你若不嫌弃,愿不愿以天为誓、以地为盟,与师姐义结金兰?”
沉实脚步,终于在棺椁旁顿住。
宇文昭则垂首。黑眸,慢慢瞥过棺木里睡躺的女子,清楚看见她再无一丝一毫痛苦挣扎的安静容颜,俊逸非凡的男性面容,终于在此刻有了伤感,“她……”
“她死之前,留下一道敕诏。”打断宇文昭则的质问,拓跋信陵薄唇的弧度缓慢扩大,似笑非笑森冷道,“本王,愿将此诏书呈递圣上,请求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