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他,你去抢人!”
庆云嘴上裹着布条,对刘赢嘟囔着,随后挺剑便向李天赐迎了上去。
他这次出手,用得却不是本门檀宗剑法,而是道宗迅击诀。
李天赐平日的功夫主要都在养生炼气,于剑法一道,虽然也非庸手,但毕竟不常经历实战。
前番刘赢和庆云的出手,他都无法窥破对手来历。
但是身在道宗,对道宗的剑法多少还算是稔熟。
此时见对方用的是本门剑法,心中暗道,以这二人三脚猫的本事竟能过了白云道长这一关,想来是寇观主因为本门干系放了水。
于是他便不假思索,也祭出道宗手段,随手拆解。
哪知道庆云所学庞杂,学剑前先学道,剑心自无招入有招,从境界上来说已经俨然大家。
这一剑虽快,但出剑时庆云便已留了后手,招分两段,乃是东宗手法,窥机变招,却是西宗手段。
李天赐堪堪出手,这不东不西的一剑便斩了回去!
“这是什么东西!”
李天赐被这神秘难测的剑术逼得心头慌。
论剑术淫浸,他这把老骨头虽然比不得寇冠虫二,但在道宗之内也算数的着的好手。
但是真要说到放对搏杀,那他还真不见得就胜得过半月来经历高强度历练的庆云。
对方这一招出其不意,由道而生,非东非西,着实将他的招数尽数压制。
但这老家伙底蕴犹在,一柄吴钩如玉女穿梭,织出一张绵密金网,紧守门户。
道宗闪电法,本贵在攻,但这老家伙竟取了圆转如意,以曲克刚的路子,尽取守势,一时间到也让庆云束手无策。
庆云一招得手以后连施手段,本门“乾雷落”,“巽岚起”,道宗闪击,西宗拔剑,东宗诡变,剑宗造势,在他手中竟贯通一体。
这种妙用让庆云自己也颇感诧异,本来其中诸般变化颇难顺畅,虽然他也能领悟其中道理,但变化间依然有所迟滞。
但是自从得觉法大师教诲,学习掌握呼吸节奏,对高运动的细节控制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忽然间诸般有为法融会贯通,随意拈来,越战越感酣畅淋漓。
不过对手一招仙,你强认你强,我自真气足,却也让庆云未立寸功。
庆云仔细观察对手招式,现李天赐的剑招竟然也是以呼吸行气带动节奏,由呼吸节奏带动血行节奏,由血行节奏带动力节奏。
鼻翼翕合,青筋搏动,剑气开合完全融为一体,血气足,力自生,这样的打法虽然看上去运剑如飞,极耗体力,其实却消耗极小,最适合持久战。
这就是练气士的手段么?
庆云心中暗道。
他们两人在这里打得热火朝天,另一边却更是野火燎原。
刘赢强撑着身子挪到榻边,
这一眼望去,全身血管都是猛一缩,将血液挤得夺路狂奔,肢端的毛细血管一齐充血,双目泛红,鼻腔里一片腥甜。
刘赢的外裳刚才扯下来罩在了庆云的头上,身上只剩薄薄的棉布内裳,完全掩盖不住胸口剧烈的跳动。
当务之急,是先找些东西帮莫愁姑娘遮掩一下,
于是他伸手去扯床单,却现那床竟是用兽皮整体缝制,像是整具橐囊,可以注水或者吹气保持温度和舒适程度,明显无法扯破。
刘赢再看那垂落的轻纱帐,但那帐子也是整张疏法勾丝,纹理绮靡,透明度极高,用这东西裹在莫愁姑娘热火的娇躯上,简直就是在添柴浇油。
情急之下,刘赢只能去解内裳。
所谓上衣下裳,这内裳其实是上下相连的,
当时的服饰也没有专门内酷,只有裹当门脸,这一扯之下,那便只剩一层遮羞布了。
莫愁此时明显是中了迷香,本来只是独自在榻上扭动轻吟,此时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竟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纤腰一挺,如水蛇一般缠了上来。
这一下可要了刘赢的命,连遮羞布也遮不得羞了。
他力将莫愁一甩,后者跌在榻上,出一声娇哼。
庆云此时招招进攻,占尽优势,而且依着方才的观察,开始体验行气与招的结合,渐入佳境。
忽然他听到一声销魂蚀骨的哀鸣,气血忽然一滞。
少年终究是少年,有时对自身的控制确实不由自主,瞬间呼吸加乱了节奏,再想调整过来,却和手中剑招再难合拍。
这破绽本也就在片刻之间,剑势略微散乱。
但那李天赐何等人物?
见庆云攻势略有停滞,忽然变招,守势骤停,双手握剑如刀高高举起。
阳光透过破碎的屋门照射进来,聚在金钩之上,反射出万丈光芒,李天赐窥了一个似有似无的破绽,化钩为刀,直劈而下。
为什么说这破绽似有似无?
因为以庆云方才变招的节奏和圆润程度,本无破绽,但是气息节奏的微弱变化,弱化了招式间的衔接,但仍不足以称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