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具分神雖也只有築基,卻也帶了一些?本體的神通。在他眼中,被那鋼板壓過後,書頁上便印刻出了淺金色的痕跡。
是個陣法。
但他從未見過無需陣法師繪製,便可直接通過法器刻繪的陣法。
他幽深的眸子望向?郁妤。
果然,這個女人?不簡單。
他壽數逾千,自然知道?最強的陣法師,不過隨手擺弄幾塊陣石,便能顛覆山河。
這陣法上的靈力波動不強,只怕效力有限,但能夠批量生產,已足以讓人?心驚。
這種技術若是應用於攻擊法陣……
思及此處,他神色微凜,屈尊降貴地?開口?道?:「我來做這拓印的工作。」
「你們兩?人?一組,三班輪換,嗯?你說什麼?」
猝不及防地?被人?打斷,曲流不由得一怔,迎面便對上了瀾鴻淡漠幽深的眸子。
曲流:……
是時代變了嗎?外門?弟子整治宗門?關係了?
他不由得瞥向?了郁妤——
東家,說句話。
郁妤卻有些?理解瀾鴻。
習慣發號施令的人?,難免會有些?脫離群眾。
被捧慣了的人?,總會產生一眾「自己魅力無匹」的錯覺。但實際上,任何?人?被冠上了「領導」的頭銜,都能享受到眾星捧月的待遇。
歸根結底,令人?折服的往往不是人?格魅力,而是背後的權利。
顯而易見,這位戰神還沒明白自己已經被大廠優化,落入了黑心小老闆的手中。
郁妤眸中閃過一抹寒涼,口?中卻肯定道?:「好?啊,那就由你來操作拓印的部分。」
她攤了攤手道?:「只是這法器需要兩?個人?同時操縱,你再選一個同伴吧。」
這樣的縱容讓在場眾人?有些?訝異。
五名?員工中,心思活絡的,已經在思考這個滿面寒霜的弟子是什麼來頭了。
而知道?部分內情?的時晝更是眼尾發紅,看向?瀾鴻的目光止不住的厭惡。
小小一間廠房,眾人?心思各異。
一點小小的放縱,就如?石子砸入平靜的湖面,雖激不起大的水花,漣漪卻經久不散。
郁妤絲毫沒有挑撥員工關係的自覺,她又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便帶著時晝施施然離開了。
——
回去的路上,時晝難得的沉默。
乍眼一看,他還是那個乖巧懂事的弟子。但只有時晝自己知道?,嫉妒的毒藥已經萃滿了他的心。妖族天生的暴戾,讓他想瘋狂地?撕咬那個備受師尊關注的弟子。
不可以,不可以。
他的理智在制止他。
撕碎他,殺了他。
他的本能在呼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