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娘亲拒绝,她倒是想在宅门前立个牌匾,写上:沈寒山与狗不得入内。
作者有话说:
《尚书祠部郎中大理少卿邹公挽辞二首》
早日文章誉,他年法令师。
官终廷尉府,葬用贰卿仪。
廷尉是大理寺的代称,沈卿有点混乱,所以自创写成沈廷尉,私设,大家可以无视。
苏府是个二进的宅院,比之达官贵人不算大,地段却好。
离皇宫近的内城地皮寸土寸金,好些宅邸都是传了数百年的老屋,气运财福各个不缺,等闲不是完全断了仕途从商,也不会变卖。
苏芷当上皇城司使后,家私小有余钱才攒来这样好的地,而沈寒山则是政绩喜人,得龙心大悦,获君主赏赐。
想起此事,苏芷也觉沈寒山奸猾。他趁热打铁同官家说少时与苏家有缘,做了苏家多年邻里,也吃了苏婶娘多年的腌菜酱肉馕饼,拿“寒门子弟”戳官家心肝,博天子同情,讨得这样一座紧挨苏家的宅院。
官家最爱什么呢?不懂结党营私,为人两袖清风的纯臣!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只要给人落下这样印象,便是机敏。
他既要了赏赐,可和忠义苏家串门,又在官家面前巧言令色,树立清正廉明印象,真可谓是一石二鸟。
苏芷一直认为,她也是沈寒山的棋子,就连她母亲,也是遭这奸人算计了。
沈寒山全然不知这些,待马车抵达苏府门前,他施施然下马,还纡尊降贵给苏芷撩帘:“芷芷,请。”
苏芷朝他粗犷抱拳:“劳你给我打帘了。”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
“谁和你是一家人?厚颜无耻。”
“进一家门,可不是一家人么?我倒不懂,芷芷想哪儿去了。”
“你……”不愧文臣,说不过他。
这人不懂避嫌的。
苏芷不屑地瞪他一眼,若她敢少女怀春应沈寒山的声,他明日就敢收拾床铺细软搬到苏家来!
苏母成日里闲着没事做,悉心伺候这个半路养的儿子,乃是沈寒山赚大发了。
故而,苏芷咬牙切齿,心里生恨,拒绝。
而苏母远远就瞧见沈寒山同苏芷结伴而来,喜不自胜。
她起初是将沈寒山当自家养的小郎君来看,又见他知恩图报,乖巧得紧,念及沈寒山父母双亡,难免偏袒几分。而后来,一双“儿女”长大成人,小娘子苏芷不开窍,成日里舞刀弄棒,怕是日后说婆家艰难,而沈寒山性子温厚,待苏芷温声软语,又洁身自好,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么?
她都不用榜下捉婿了。
况且,沈寒山年纪轻轻,已经是三品大员了。
百来年都没出过这样的旷世英才,也就苏芷眼瞎,不识沈寒山好歹。
苏芷是个傻的,她做母亲的能傻么?自然要为闺女筹谋。
故而,苏母待沈寒山更为亲厚,只盼苏芷早日动情窍,能红鸾心动一回,这才不枉费苏母一番汲汲营营。
苏母朝沈寒山灿然一笑:“寒山,你可算来了,婶娘做梦都盼你来呢!”
苏芷见不惯母亲的谄媚样,拆台道:“三日前,你刚给他送过猪牛脯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