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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山这一番话倒是有理有据,若苏芷再细较,只会让人觉得她太多事,在外一切从简都忍受不了。
她也不是那样爱挑刺的小娘子,怎么到了沈寒山跟前,什么宿弊陋习都出来了?
可她总觉得,自个儿这回应当挣一挣的,不然沈寒山就会继续春雨润物,悄无声息蚕食她……
况且,她越计较,越显得在意。
苏芷人前都是满不在乎的糙人形象,何必为了沈寒山破了戒。
苏芷擅忍,左思右想一程子,还是纵容沈寒山“冒犯她”:“随你。”
她懒得同他计较,某人却在暗处微微翘起唇角,一副奸计得逞的得意模样。
云婆哪里知道这两人打的眉眼官司,只当一对璧人新婚燕尔,还有些情、爱热乎气儿在,不似她和家中老汉,本就是相看后搭伙过日子,如今过了几十载,吃喝拉撒都一屋里待过,早不同年轻后生那般甜蜜。
云婆给他们热了两碗加了花蜜的牛乳,还往里头打了个鸡蛋,趁牛奶汤子冒热气,拿筷子搅散了,成一缕缕奶花。既有蛋奶,又有糖饴,已经是乡下人最金贵的吃食了,足以见得云婆待他们格外礼遇。
乡下有泥塑的火炕,往上一铺被褥,即便夜里只留熄火了的炭星子余温,也不觉着冷。有点闲钱的乡县人家都会砌这样一个炕屋,既体面又暖和。不似宫里,唯有官家与后妃们的寝殿才会建造烧火墙,寻常清水衙门里都是摆炭盆,瞧着简便,也不铺张浪费,为了继承文人名士的朴素遗风。
论享受,还是自家人懂如何舒坦度日,官府衙门里的体面,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冷暖自知。
云婆瞧着凶悍,但骨子里也有乡下人的质朴好客。她拿了一回沈寒山的好东西,又觉得和两个娃娃蛋子相熟了不少,一咬牙,对苏芷摆了个手势,道:“娃们等等阿婆,俺去给你们拿点宝贝来。”
苏芷同沈寒山面面相觑,等了一会儿,见云婆去隔壁小间里用钩子挑出两根挂炉炙烤的羊骨棒子。羊肉用松木熏烤月余,咸香馋人,云婆本想着留在元日吃的。
云婆指了指苏芷腰上的刀,笑道:“俺知道都城里有不少擅骑马的胡人小娘子,看你穿骑装,腰间随身挂着弯刀,该是祖上有胡人血脉吧?那吃咱们这个羊腿子啊,正好,拿刀片一片骨头肉,是那些蛮族的风味。就是没有胡麻饼子佐肉,有点不伦不类。小娃娃将就吃,啊?”
“多谢。”苏芷不想给自个儿惹来麻烦,故而没有立时反驳云婆这番话。
只是……她低头看了一眼腰上爱刀。这把刀陪她风里走雨里过,行路做任务时,不知沾了多少人血,如今拿来削肉,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况且,沈寒山若是知晓内情,不觉得刀味儿腥吗?
能恶心他一回,倒也不错。
苏芷信手抽出弯刀,手脚麻利地劈起了肉质鲜香细腻的羊腿子肉。
她的刀法精湛,肉片劈出来薄如蝉翼,比县里的屠夫都会使刀。云婆瞧了,直夸小娘子擅厨艺刀功好,往后沈寒山有口福了。
唯有沈寒山看着冷笑着、默默割肉的苏芷,心里涌起了一股子不详的预感。
他隐隐有那么一丁点后悔……或许某些时候,他该掂量一下项上人头,再考虑要不要招惹苏芷?
可转念一想,沈寒山心间又泛起了一丝甜蜜——苏芷斩杀十个他都不在话下,却还是留了他的小命在。由此可见,她是偏疼他的,心里亦是有他的,苏芷将他看得极重。
这话要是教苏芷听见,她定然会无语至极。
苏芷不蠢,知道谋害朝廷三品大员的罪判得多重,她才不会贸贸然要了沈寒山的命呢!
三人既喝奶碗子,又吃沾了椒盐豆豉酱料的羊肉片子,一顿晚餐还算有滋有味。
吃饱喝足,云婆总算想起正事儿来了。
她问:“你俩是不是要寻隔壁那个朱家夫妻?”
沈寒山拿帕子擦手上油脂,答:“正是。云婆婆对他们可有印象?”
云婆呶呶嘴:“那看来真是远亲了。”
“嗯?”苏芷不解。
“他们都离家好多年了,细数起来,十年是有的,你俩居然没听到消息。”
这话说出口,苏芷和沈寒山俱是一惊。朱家人竟离开这么多年吗?那他们来一趟,岂不是无功而返?
苏芷颇为遗憾:“那朱逢的弟弟朱毅也不在家中吗?我记得朱家还有个瞎眼的婶子……”
云婆拍拍手上粗盐粒子,拿竹签儿剔牙,道:“朱家婶子啊,早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俺记得朱家那一对双胞胎小子是二十几年前来的青花县,后来那个叫朱毅的小郎君上外地寻工去了,只余下一个朱逢还在家里照顾朱家婶子。十多年前,朱家婶子患上肺痨离世,隔壁家就只剩下朱逢和他媳妇儿住着了。”
苏芷问:“您方才不是说,朱逢和他妻子离家有十年之久?”
“是啊。俩小夫妻还没住几年就离开了,也是多少年的邻里,离开时,连声招呼都不打,忒没人情味了。明明朱逢媳妇儿平日里同阿婆的关系不错,逢年过节也互送冬笋干枣的……后来,还是俺见他家数十天没个炊烟燃起,和老汉一商量,猜是他俩离家有段时日了。也不知他俩如今日子过得咋样,成亲两三年,连娃娃都没生呢!阿婆还特地给朱家媳妇求过寻子符!”
苏芷猜,朱逢是不是在那时就来了京城开纺织院了?可是她听说朱逢一直是鳏夫呀,既有妻子,又是哪年辞世的呢?
“不告而别吗?”沈寒山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一笑,“朱逢小两口离家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云婆被沈寒山问倒了,绞尽脑汁想了一通,总算搜刮出一点闲谈来,“哦!那个离家好几年的朱毅回来了,还在朱家住了好几天。俺给朱家媳妇送腌荠菜的时候撞见过一回,险些没认出来他是朱家大郎还是朱家小郎。还是朱家媳妇告诉俺,朱家小郎是右撇子,而朱家大郎朱逢是左撇子。”
苏芷看了一眼自己惯用夹菜持刀的右手,忽然感到一阵恶寒。
她打断云婆的话:“等一下,您的意思是,朱逢是左撇子?”
云婆颔首:“是啊!朱大郎一直用左手做事的,都说用左手的郎子聪明,俺看朱逢的确为人聪慧,性子温和,当年同他媳妇的感情也很好,家宅也操持得兴旺呢。倒是那个朱家小郎,俺瞧着有几分不对劲,看人都阴恻恻的,怪道一直没小娘子愿意同他攀亲家……”
云婆继续叨念,可苏芷的心神已然不在这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