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阿枣思忖,林然家里大人都辞世了,也没人给他安置通房丫鬟。
他人高马大的大郎君,竟是硬生生素了二十来年。
他好不容易逮着她开了荤,可不得有年新鲜?待往后官做大了,纳了妾迎了美婢,定然又是另一番光景。
思及至此,阿枣滚烫的心又凉上许多。
她和他,到底不是正常男女互相爱慕的开端,指望什么山盟海誓呢?
阿枣不答林然这话,她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小心绪,悄悄问林然:“那夫君你呢?待我,可有一点喜欢?”
“自然。”林然轻吻上阿枣眉心,“你我是夫妻,于情于理都该比旁人亲近。”
只因是夫妻么?
阿枣燃起的心火被这句话熄得一干二净,她面上温婉顺从,心里却暗暗嘀咕——她是他的妻,林然才会敬重她、疼爱她吧!
这是责任心,不是喜欢。
阿枣果然不得郎主偏袒,她能与林然成婚,也是她运气好罢了。
阿枣自个儿伤情,林然却不知她所思所想。
他还当今夜是两人心意相通之时,他身心舒泰,没了顾忌,手下动作大胆而缠绵。
既是两心欢喜,他自是要恣意妄为。
毕竟,林然忍耐太久太久。
这层君子翩然的皮囊勒住他野性神魂,束缚他手足,不得进退。
他不想做正人君子,床笫之间斯文泯灭。
林然抚上心上人的眉眼与腰脊。一寸寸蜿蜒,一寸寸辗转。
他珍爱她每一丝每一毫,罗裙渐解,衣带渐松。
阿枣被林然困着、绞着,她从来不知,这事儿还能如此磨人。
怎么和平日不同了?林然胆大很多。
她那句话在他心中放火了吗?还是说林然是个孝子,母亲一托梦,他便想专心致志孕育一个子嗣出来?
他孝顺,倒来折腾她?
火大。
阿枣抽抽噎噎。
她从来不知,自己是这样易碎。
阿枣脑子里是混沌的,雾气遮眼,迷迷蒙蒙,眼睫被水光裹挟,瞧不清身上的人。
林然费劲儿耕耘,半点都不文质彬彬!
他如狼似虎,今日就把兔儿娘子阿枣叼到窝里来啦!
阿枣脸上酡红一片,低声喊了句:“郎主,慢点。”
出口的话,一瞬间稀碎,她被攻城略地,溃不成军。
全是林然的错。
阿枣如一叶小舟,在滔天巨浪中颠簸。
她那样弱小,那样无依无靠,全依仗着眼前的人而生。
最终,阿枣在潮涨潮落间选择了放纵本心。不要所谓的矜持小意,也不必纠结前尘往事。
她只知道,如今她是得了趣的,她爱重林然,甘愿化作一汪春池,由人痛饮止渴。
痒,碾磨。
躁,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