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起看着冯喜离开的身影,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别憋着。”阮卿瞥了她一眼。
“太后,卑职瞧冯喜适才的表现,只怕和俪妃的关系不那么清楚,您让他去给俪妃赐酒……”
鹊起犹豫了一会,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了。
她观察力敏锐,自从办差回来之后,就现冯喜状态不太对头。
太后对他也比以前疏远了许多。
但鉴于太后以前对冯喜的信任和倚重,她没多说什么。
身为一个合格的内卫,得时刻注意约束自己的言行,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多的嘴别多,也不要随意去揣摩主子的心意。
哪怕主子再信任自己,不该越的线都不能越。
这是她上任前,父亲一再告诫她的话。
鹊起平常也是这么约束自己的。
但今天太后说的这件事,稍有不慎,就会引出大乱子,她不能不多嘴。
“你们担心哀家假传先帝遗旨,继而被冯喜揭透露出去?”
阮卿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姜元,以及杵在一旁的周嬷嬷、夏荔和秋橙,问。
“奴婢等不敢有此大逆不道的念头。”周嬷嬷和霞荔,秋橙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姜元和鹊起则是迎着阮卿的视线点了点头。
太后信任她们,她们在对太后自然也是以诚相待。
两人确实有些担心,这事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引出大乱子。
俪妃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物,她十九岁入宫,盛宠二十余年不衰。
她的儿子齐王,曾是先帝最喜爱的儿子。
母子俩圣眷最隆的时候,连皇后和太子都要退避。
皇室里除了荣华大长公主,其它人几乎都受过他们母子的欺压。
如今都被罚去皇陵三年了,朝中依然有不少向着他们母子的臣子。
俪妃母子在朝中的人气这么高,并非他们有多能干、多英明神武。
而是殊色无双的俪妃石榴裙下有无数倾倒之臣。
在这样的情形下,一旦事先让人知道,太后意图假传先帝遗旨,赐死俪妃,还不知会生出多大的乱子。
“为何你们都会觉得哀家是假传先帝遗旨?
哀家说的都是真的,先帝临终之前确实留有遗旨。
这事不仅哀家知道,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张与和左、右相都知道。
遗旨乃先帝亲笔所书,临终之前让张与加盖的印信。”阮卿有些好笑的看了几人一眼。
以原主的老练,自然不会不握任何底牌,而让先帝留下俪妃这么个祸害给自己添堵。
她不过是在老皇帝卧床的那段时间,不经意的讲了几个民间小故事。
就让老皇帝乖乖留下了一封遗旨。
不过老皇帝确实对俪妃有情,写了遗旨后,还再三叮嘱原主。
若俪妃母子安分,就别为难他们,让他们安稳在皇陵度过一生。
“竟然真有遗旨?”鹊起和姜元同时呆住。
自太后说先帝留了杀俪妃母子的遗旨开始,她们都本能的以为是假的。
没办法,先帝对俪妃母子实在太过宽容,宽容得让大家都忍不住怀疑,无论俪妃做什么,皇帝都不会取她的性命。
当年俪妃给皇帝下了慢性毒,若不是无意被荣华大长公主现,先帝早在三年前就挂了。
即便如此,先帝也没杀他们母子,只将他们配到皇陵守陵。
先帝临终前,明知朝臣中有很多人对俪妃忠心不二,却丝毫没有处置他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