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话里的信息量有些大,导致现场的所有听众听完后都微微呆了一呆。
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刘御史竟是这样的狠人吗?
与路人的好奇八卦心全然不同是房间里的刘大公子。
他在少年的话音落下之后,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像阵风般冲出房间。
“他干什么去?”同房间的江、周等人见状不由瞠目结舌。
“大概是去找人算账吧?”视线被楼下的故事吸引住的林三郎头也不回的道。
谦谦君子韩钦只转头瞄了一眼,没吭气。
果不其然,刘大公子下了楼,一路飞奔,气冲斗牛般冲到布衣少年面前,目光仿若要吃人般瞪着他:
“放肆,你这贱民,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污蔑诽谤朝官,活腻了吗!”
“刘大公子,你什么时候成了刑事衙门的官员,都可以代他们号施令了?”
昭平郡主可见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一张俏脸立即沉了下来。
“郡主,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介贱民诽谤当朝御史?”
心头已被无尽怒火充斥的刘大公子见状,立即将火力转到昭平身上。
“是不是诽谤,需要查了才知道,你如此羞恼,该不会是知道些令尊的什么事,恰好被说中了心思吧?”昭平的目光带上了冰碴子。
“刘公子还是莫要开口闭口就喊别人贱民的好,咱大熙有明文规定,任何人不得随意将良籍人士辱为贱民,否则,人家是可以告你的。”深谙大熙律法的杨珺瑶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
刘大公子被两女一通挤兑,再对上昭平那双冷得让人心凉的眸子,气昏头的脑袋终于清醒了几分。
对了,眼前的少女们可不是往日那些能随他挤兑羞辱的人。
尤其是昭平郡主,她不仅是荣华大长公主的掌上明珠,如今还是太后的代言人。
刘大公子缓了缓神,压下心头翻滚的恐惧和怒意:“郡主和杨姑娘教训得是,我身为人子,陡然听人如此污蔑家父,气恼之下失了分寸,还望见谅。
不过家父出仕以来,于公,一向奉公守法,勤于王事。
于私,孝顺长辈,与家母关系也甚称琴瑟和鸣,对子女则是谆谆教诲。
祖母性情和善,随我父入京已多年,从来不曾听说她与谁生过口角纷争。
以他们的性情为人,断不可能做出这贱……这小子口里所说的那些人神共愤的龌龊事。
他若真有冤情,大可去官府衙门告状,结果他哪个衙门都不去,却选在今天这样的日子,突然冲到郡主面前。
显然是处心积虑,特意来博取世人眼球和郡主的同情心的。”
“拿自个儿的身家性命来博取眼球和欺骗郡主?
刘大公子,到底是你无知?还是在你眼里,郡主和我们这些人的脑子都有毛病?
又或者说,在你看来咱大熙的官员已经无能到连一起普通案件的真伪都查不出来了?
以下告上,若查无实证,状告人轻则判流放,重则判斩,你不会不知道吧?”杨珺瑶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
“富贵险中求嘛,像他这种穷困潦倒、连活下去都困难的人,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都会不惜拿命来搏上一搏。
不然他要告状去哪里不行,为什么偏偏要跑到你们这里来?
女子协会是教人守规矩的地方,却不是办案的衙门。”刘大公子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