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出了船室,一眼看见趴在船帮上的大皇子凄凉的背影。
三皇子:“……”
三皇子赶紧跑去给他叫太医了。
谢今安被萧焕驰放到床上,拉了被褥给他盖好,萧焕驰让了位置,沉眸看着章太医给谢今安把脉。
上一世时,他和谢今安都未随着萧宗帝南巡,萧焕驰只知道萧宗帝走的是旱路,而这次为了缩短南巡的进程,萧焕驰选择了水路。
没想到谢今安会苦船,看着谢今安脸色白净没有一丝血色,就连那水润红泽的唇也因着苦船的缘故变得苍白时,萧焕驰心里竟然有些后悔选择走水路。
“殿下?太子殿下。”
章太医拔高了声音。
“嗯?”
萧焕驰回神,目光望向谢今安,问:“太医,谢相如何了?”
“没有什么大碍,臣这就去配苦舟丸,这几日谢相莫要到踏板上,以免风寒入体,加重病情。”
“嗯,有劳太医了。”
谢今安躺在床上,被褥盖到他的下巴,衬得他又乖又软。
章太医离开,萧焕驰坐到他床边,谢今安被他看得心慌,不自在的偏开头,将头往被褥里缩,鼻子下边让被褥盖住,谢怂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适才多谢殿下了。”
萧焕驰眯着眼看他的小动作,等谢今安整个人脑袋都快要缩进被褥里去了,太子殿下一伸手就将被褥扒了下去。
脑袋暴露在外的谢怂怂:“……”
我瞪!
萧焕驰本来烦躁的心情因着谢今安这模样,又稍稍好了些许,他站起身,语气柔和:“等吃了苦舟丸再歇息。”
谢怂怂乖乖点头。
萧焕驰嘱咐一旁站着当木头的赤霄,多加注意谢今安,赤霄点头。
萧焕驰这才离开。
一盏茶后,章太医拿了苦舟丸来,谢怂怂服用后就有些昏昏欲睡,赤霄道:“谢相,您睡吧,我在门外守着。”
“有劳。”
谢今安笑回。
赤霄美滋滋的往外走。
次日傍晚。
赤霄将吃食送到谢今安房里,说:“谢相,这是殿下特意吩咐人给您做的粥,清淡暖胃,您这一睡就睡了这般久,可着实有些吓着人了,若不是章太医说这是苦舟丸的正常药效,殿下险些将人扔河里去了。”
谢今安哭笑不得:“替我多谢你们家殿下。”
赤霄狂点头。
离开谢今安房后,赤霄直奔踏板,往萧焕驰身侧一站,笑嘻嘻地道:“殿下,谢相让我对你说多谢。”
萧焕驰:“他好些了?”
“嗯。”
太子殿下这才松了口气,视线重新落到远处天际上乌压压的厚重云层上。
赤霄也望过去,皱着眉:“这云怎的这般厚?今夜怕是会有一场不小的霈泽。”
风也有些大了,船身随着河水的颠簸上下起伏,萧焕驰眉头紧紧蹙在一起,沉声吩咐:“赤霄,去叫几个京武卫分散到各处船上当差的人所在的房室,其余人随时听候调遣!”
“是!”
赤霄前脚离开,后脚船上掌舵的船工和负责风帆的缭手也来了。
风此刻已经变得呼啸起来,远处浓黑的密密麻麻的云层里传来连鼓接连炸响的声音,萧焕驰眉蹙得更紧了。
船工的声音也有些急:“快,快上去把帆放下来!”
缭手急匆匆往桅杆上去。
风将帆扯得鼓起,船只的外舱壁被河水凶猛拍打,船身晃动得厉害,只听一声响彻所有人耳鼓的连鼓轰然炸响。
霈泽落下来了。
而此时缭手还只在桅杆上爬了一半。
“度再快些!”
船工一抹脸上的雨水仰着头大声喊,赤霄匆匆回来,见萧焕驰还在外面,急得冲过来就拉:“殿下,快些进去,霈泽太凶了!”
萧焕驰未动,视线落到此刻在桅杆上艰难爬行的缭手身上,冷声说:“赤霄,去助他一下。”
赤霄:“殿下,您先进去。”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