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芝护刚说完,孟光朝忽然沉下脸来:“看来,二弟和弟妹对云芝这次大考的成绩很满意啊?”
孟光朝在家里从来不会对晚辈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尤其是二弟一家;除开阿茵和阿远犯错,孟光朝不想让田氏生气动怒亲自出马,他一直是个乐呵又体面地家主。
孟光辉楞了一下,曹氏则是先反应过来,她当即伸手在桌子下面拧了孟云芝一把,孟云芝吃痛,委屈巴巴的又不敢喊出声来,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
田氏放下筷子:“侯爷,何必对孩子这般苛责。”
孟光朝小心翼翼的看她,见她神色无异才稍微缓和了语气:“啊,云芝,我也没有苛责你的意思,只是人活于世,总有不擅长的,跳舞也不是谁生来就会的,往后那种话你不可再说了。”
饭后,曹氏果然将孟云芝斥责了一顿,孟光辉本来还在认真的修补新的物件,也看不下去了:“你这样责备她做什么?”
曹氏一看到他就觉得委屈:“我责备她?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在侯爷心里孟云娴已经是亲女儿了,可是我们云芝只是个侄女,他又怎么能容忍侄女议论他的女儿呢。”
孟光辉笑了一下:“你是真的误会了。”
曹氏:“我误会什么?难道侯爷刚才并非是苛责?那摆明了就是在指着你我的鼻子骂我们教女无方。”
“你啊……”孟光朝放下手里的工具,揉了揉眉心。
没等曹氏过问,孟光辉已然道:“听闻大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当年名满京城的才女,鲁国公府精雕玉琢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却……独独不善舞蹈。”
曹氏一个趔趄,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孟光辉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大哥你还不知道吗?他是个冷情的人,但若是谁被他认作了家人,心上人,那就是一辈子的呵护照顾,所以这半辈子,他都照拂着我这个没出息的兄弟,更将大嫂视若珍宝。”
曹氏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头:“可是我听说阿茵那丫头跳的就不错,但凡学中有舞曲助兴,她都是领舞的苗子。”
孟光辉苦笑:“所谓勤能补拙,笨鸟先飞,你又怎知大嫂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擅舞蹈,又害怕阿茵袭了自己的短处,所以早早的就开始教导?”
曹氏一经提点,确实发现当初阿茵开蒙最早,练舞的年纪也很小。
可是她万没有想到这一层啊。
京城的人就是这样复杂,自己不擅长什么,蔽处所在,那一定是谁也不告诉的秘密。
曹氏一恼火,又捏了云芝一把:“谁让你在放桌子上胡咧咧了?那是你能插嘴的地方么?”
孟云芝一万个委屈。
她做什么了?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孟云娴要是学不会舞蹈,跳得不好,那就是体考不过关,一样进不了流辉苑。
“你们就都偏心孟云娴吧!她就是考不上,考不上!一辈子也考不上!”
……
田氏的确不擅舞蹈。京城闺秀但凡家里有条件的,都会私下请先生到府里来教基本功和底子,就是为了练出纤细高挑娇柔有气质的身段来。无论是宫中选妃还是各家选婿,出挑的女儿总是体面的。
可是这种人里面并不包括出生就得天独厚的人,比如田娇。
田娇生得好长得好,因为自小活泼好动,身材保持的匀称,娇滴鲜活人如其名,且鲁国公看不得自家的宝贝受那基本功之苦,更不觉得自家的女儿要这样受罪才能有个好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