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就算自然卷不在意顾行霖,他也不傻。顾天立最值得骄傲的儿子生了病,甚至病倒每一天都在只能待在房间里,不能向往日那样为他的父亲冲锋陷阵。可顾天立却好似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一样,一点都不焦急,家中甚至没有医生出入。自然卷有在深夜偷偷去顾行霖的房间看过,那房间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所以,自然卷才会有这样大胆也惊人的想法。然后他为了证实心中的这个想法,在夜色中来到了这件小屋。
屋子深处的那个黑影究竟是不是你,顾行霖?
屋子里传来锁链敲击声,传来奇怪的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却始终没有传来自然卷熟悉的声音。自然卷探手在门旁的墙上找到电灯的开关,然后按下,屋顶那一刻亮起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明起你在做什么!”
自然卷身后想起顾天立气急败坏的声音,可是他没有回头去看,他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屋内的一切。顾天立连跑了几步,一把推开门口的自然卷,手中握着的枪一下子打破了屋顶的那盏灯,房间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顾天立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的小儿子,身后是锁链声和低吼声的交杂。顾天立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整个人软软地靠在墙上,对着自然卷抖着嘴唇命令道:“回房去。”
自然卷没有动,他望向重归黑暗的屋内。他的哥哥被锁链绑住了手脚,封住了嘴巴,只能放出锁链的敲击声和困在喉咙里的低吼。自然卷认得出来,虽然顾行霖身形几乎扩大了一倍之多,全身一根毛发都不剩,□□在外的皮肤可见得涨红还裹着粘液,眼睛也闪着血红的光……虽然他的哥哥已经没有人类的样子了,可他还是认得出来。在顾行霖扯着手上的锁链的时候,他的右肩从宽松的上衣露出来,自然卷看见了那月牙弯一般的伤疤,那是自然卷给他留下的。
“回房去。”顾天立举枪对着自然卷,话音都是颤抖着的。
自然卷深深地看了一眼他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悲哀而发着抖的父亲,沉默地转身走了。
夜里是揭露惊天秘密的时候,也是沉醉温柔乡的时候。
李京在外面又当了一整天的龟孙子,回到基地就开车拐去了古楼区。下车进了屋子,女人披着一件月光白的拖地睡衣从屋内出来,一如既往地跪在地上给他换拖鞋。女人睡衣没有扣上,睡衣里面穿了一身蕾丝镂空花纹的玫瑰红的内衣。玫瑰的红色将那两团浑圆衬得更加雪白,把李京看得疲惫顿消,他捏起女人的下巴,看见女人脸上还留着海棠春睡醒的两团红晕,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痒意。
李京将那染了丧尸血的外套脱了往地上一扔,扯开皮带,将自己的裤子往下一扯,就把身前跪着的女人推到地上去了。
李京今天又是窝着一肚子的火。打从郝仁回来,他的地位就一天不如一天,这段时间他干脆就被林易打发去狩猎丧尸了。林易嘴上说的好听,这是他信任李京才交给李京,换其他随便什么人,他还不敢交出去。可这是什么活,抓丧尸,还得抓活的。不说这活多脏多累,就说这不能拿枪直接给那丧尸脑袋一子弹,李京干这活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这是玩命的活啊。
担惊受怕、忙死忙活一整天,李京可要好好泄上一把火。战场从客厅一路换,最后终于换回床上去。等林佳佳的背终于靠上被子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被压断了,可她不能松懈,咬着牙就抬起两条腿,重新盘上身上金主的腰,又继续娇娇柔柔地开始叫起来。
李京这次一直到了半夜才消停。全身青紫的林佳佳筋疲力尽地靠在李京的怀里,手指还来回地抚摸这李京长着胸毛的胸膛。趁着李京还没有睡,林佳佳撒娇道:“京哥哥,你上次不是说要帮人治手嘛,你说要帮人家找那个赵夕的啊。人家的手要是好了,肯定不让你吃亏~”
说着林佳佳的手就顺着李京的胸膛一路向下,隠在他下腹的一片漆黑里。
李京舒服地□□了一声,答道:“我的乖乖,我当然去找了。可不是我不放在心上,可那人早死了。在屏潭的时候那个叫赵夕的闯进林将军的办公室要刺杀那个谢意欢,被个叫陈晓竞的男人给一枪打死了。我替你去问啦,到还是有人有治愈异能,不过都没那死了的赵夕有本事,不能治断指……”
死、了?
赵夕死了?!
林佳佳觉得自己的脑袋也好像中了一枪。赵夕在屏潭就死了,她的手指永远都治不好了……那她屈辱地活到现在究竟是了什么,她受了这么多罪吃了这么苦还有什么意义。
林佳佳的手停在那里许久不动,李京有些不满,抓了她的手就带着动了几把,口上随便安慰道:“乖乖,别停下来。你就算这样,我也很喜欢了。”
林佳佳一头扎进李京的怀里,手上听话地继续动起来,眼角却滴下了泪。
谢意欢,陈晓竞,都是因为你们……
事情的背面
顾天立见儿子最终还是听话地回去,那只举着枪不停发抖的手也就放了下来。他门上撑了好几下,才终于有力气站起来,回房里拿了把新锁回来。他看着黑暗里那双简直不像是人类的血红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大儿子的低吼牢牢地锁在了那间石头小屋了。
就像他曾经将小儿子锁起来那样。
顾天立回去后整个人瘫在客厅的沙发上,头仰着看房顶上的大吊灯,连连叹了好几声气。李嫂早就被之前的动静给惊醒了,出来见到顾天立这个样子,忙凑上去问:“首长,怎么这个样子啊,出了什么事啊?”
小儿子看着他的眼睛在顾天立的脑袋中不断浮现,大儿子的低吼声也至今萦绕在他的耳边,顾天立怎么也说不出“没事”这两个字来。他想抬手对李嫂摆了摆,打发她回房间去,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看了眼二楼,张口吩咐道:“李嫂,你去给我泡杯热牛奶来。”
顾天立使劲揉了几下眉心,等着李嫂把泡好的热牛奶拿来,就站起身来,把枪别到腰间,自己接过盘子来。他把李嫂打发走,独自一个人端着牛奶上了楼,还没来得及敲开儿子的门,房门就从里面开了。
自然卷回到房间里去以后,满脑袋都是刚刚在屋内见到的那道伤疤。
那道伤疤曾经在他意气风发人人艳羡的哥哥的右肩上,现在仍然在他哥哥的右肩上,可他的哥哥却变得好似怪物一样。
顾行霖一直都是顾天立的骄傲,也是全家人的骄傲。顾行霖也是自然卷的骄傲。自然卷现在还记得小的时候,顾行霖就是整个小辈中最出色的那一个,也是最有人缘的那一个,大家都佩服他。顾行霖小的时候就被顾天立送去军队里训练,自然卷记得他从小背就挺得特别直,站着就跟棵青松一样。